天哪,看来是真生气了!云亦可见状,赶忙从自己房中穿过侧门来到李元晟房中,见其正躺在榻上,低声唤道:“殿下,生气了吗?”
李元晟哼了一声,将背对着云亦可。
云亦可好笑道:“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言,殿下怎么就生气了?”
李元晟又哼了一声,也不答言。
云亦可继续道:“殿下你怎么这样小心眼?”
“本王哪里心眼小了?”李元晟闻言,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了云亦可道:“你还敢说是一句无心之言?是不是每一句都是无心之言?本王算是明白了,你本来就是个没心的人,从来都是无心之言!”
“殿下,别胡闹了。”云亦可被李元晟忽然的小孩子脾气弄得有些手无足措,忙解释道:“我真的是觉得房中布置是否令王妃满意,你真的不该问我呀!”
“谁需要她满意?本王是在问你。”李元晟负气道:“你是个傻子吗?本王在问你喜欢不喜欢?”
“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云亦可深吸一口气问。
“当然是真话。”李元晟坐起身看定云亦可道。
“我不喜欢。”云亦可直言道:“没有哪个男人喜欢那种被装扮得花枝招展的房间!”
李元晟听完,望着云亦可,半天怔怔无语。
云亦可本以为李元晟会恼怒,谁知他怔怔无语半响后,忽然起身,推开房门,唤来小厮道:“去,让他们早些来给本王更衣。”
“是,殿下。”那小厮听完,赶紧去寻彭玎山等人。
云亦可凝视李元晟,沉默不语。
片刻后,彭玎山、印知龄带着一群小厮侍女匆匆的赶来了。
云亦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彭玎山、印知龄一群人围着李元晟忙上忙下,各种打理,各种梳理,各种整理……她瘪着嘴暗咐:没想到成婚,男子也这么麻烦!那女子呢?岂不是繁芜到了极致!
国师府。
洄紫兰坐在闺房中,一群侍女围在她的身畔,打理发饰、衣衫等事宜,几个年长的宫人正在一旁指挥。
洄紫兰从镜中左右照了照自己的容颜,对翠屏道:“你看我这面脂,左边是不是比右边要浓些?”
翠屏听罢,凑到洄紫兰跟前,仔细瞧了瞧,颔首道:“姑娘,好像是。奴马上给你重新匀匀。”
洄紫兰听完,略显不悦道:“翠屏,今日是我大婚,你可得把细些。我是嫁给邗西王,这多少人关注着,若是出点差错令我父亲失了脸面,我可要为你是问!”
“是是是,姑娘。”翠屏应着,忙接过侍女递来的脂盒,用绵纸蘸了粉脂小心翼翼的涂在洄紫兰脸上。“姑娘,待会儿,你可要吃点饭食?”
洄紫兰道:“不吃。”
翠屏关切道:“不吃?那怎么行?姑娘,这到未时还有些时候,你可能坚持住?”
“怎么坚持不了?”洄紫兰不屑道:“不吃这顿饭也不会怎样?正好这喜服穿起来会显得更加纤细。”
“姑娘,身体重要。奴马上让人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蜜汁糯米丸。”翠屏笑道:“祝你吃了,与邗西王甜甜蜜蜜、黏黏糊糊一辈子。”
洄紫兰本想一口拒绝翠屏,但听她这般说了,竟忍不住心中欢喜起来,道:“那好吧,你就给我弄一碗来。”
翠屏听完,泛起笑意,吩咐其中一个侍女去给洄紫兰做蜜汁糯米丸。
洄紫兰拉住翠屏,含笑问:“你可是真心愿意陪我去邗西王府?”
“自然真心。”翠屏道:“姑娘为何要这般问?”
洄紫兰沉色道:“其实,我知道……”
翠屏见洄紫兰的发饰、衣衫搭理得差不多,就朝那几个年长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忙率了侍女离去。
翠屏道:“姑娘,你知道什么?”
“其实,我知道邗西王心里没我的位置。”洄紫兰道:“但是我一定要让他看到我,看到我对他的好,看到他娶我是值得!去,将那对流蝶翡翠耳珠拿来。”
“姑娘,今日最好戴这对喜气的流苏月泪,特别称你的凤冠霞帔。”翠屏忙道:“那对流蝶翡翠耳珠,奴帮你收好,到时候拜见贵妃娘娘时配上你那套绿瓷孔雀裙就再合适不过了。”
洄紫兰听了翠屏之言,不觉甚好,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翠屏听完,忙应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得色。
洄紫兰对着镜子左顾右看,觉得自己今日犹为美丽,正看着,蓦然发现镜中闪过一个人影。她不觉心中一惊,对翠屏道:“你先下去吧!”
翠屏略显不解道:“姑娘,怎么了?还是奴守着你吧!”
洄紫兰望着翠屏微笑道:“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有些不舍。”
翠屏听罢,忙点头道:“好,那姑娘你先休息会儿,待会儿蜜汁糯米丸好了,奴给你送来。”
洄紫兰颔首道:“好,你去吧!”
翠屏朝洄紫兰行了一礼,起身朝外走去,并反手将门关好。
洄紫兰提着繁重的喜服跑到门口,将木卡插好,才道:“母亲,你出来吧!”
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屏风前瞬间显出一个贵气的妇人来。那个妇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岁,脸色略显苍白,服饰华丽无比,头饰繁芜,步步摇曳生姿。
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洄紫兰的母亲喾厘。喾厘望着洄紫兰一身喜服,目中闪现点点泪光,道:“我的紫兰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嫁出去了!”
洄紫兰闻言,不觉一怔,上前扶住喾厘,问道:“母亲,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