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宏这才拉下脸来,恶狠狠的朝齐氏瞪了一眼:“看你养的好女儿。”也不打算在进去看白莲衣,自己则身带着长随就走了。
齐氏咬牙切齿的看着白月九远去的背影,又不甘的叫了声老爷,只是百宏依旧没有回头。目光转到白月九送来的药上,看着也十分厌烦,只吩咐道:“拿去扔了,别叫老爷瞧见。”
里头的白莲衣哪怕躺在床上,但外面的一切也听得清楚,这左盼右盼,总算等得了亲娘来,本是想靠在她怀里好好的哭一顿的。没想到的是齐氏在门口当着下人们的面受了百宏的冷落,进屋瞧见床上的白莲衣,也没好气道:“你个没脑子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姐姐,要闹要怎样,背地里就是了,还闹到大门口,你是怕你父亲看不见还是怎么的?这下倒好,我辛辛苦苦在你父亲面前给你说的那些好话,一下付之东流了。”
说罢,气急败坏的坐下来。
床上的白莲衣鼻子一酸,那眼圈顿时就红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滚下来。
黄嬷嬷见此,连忙上前劝慰着齐氏:“夫人,二姑娘还伤着呢,您便少说两句。”
齐氏这才侧头往女儿瞧去,见她面色苍白得难看,竟没有一丝血色,倏然站起身来连忙走过去,颇为吃惊道:“不是就摔了一跤么?怎如此严重?快叫为娘看看,可是伤到了筋骨?”说着,伸手去扯开锦被,要检查白莲衣的身体。
白莲衣身上的那些红肿瘀痕,但凡是个过来人,只要看到就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哪里能让她看,那白莲衣连忙扯住被子,赶紧止了眼泪:“娘,我没事。”一面示意玉桃赶紧拉住齐氏。
玉桃也是一脸心惊胆颤,急忙过来劝道:“并没有什么大碍,夫人不要担心,二姑娘只是有些吓着了,养几日就没事了。”
齐氏虽说没有在动作,但仍旧心疼的看着白莲衣,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眼圈也泛红起来,听玉桃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便有些怒道:“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小蹄子,整日一个个照看的不仔细,如今我儿伤成了这样,你还说没事。”越说越是气,心想摔的怎么不是这些小贱人了,于是气得抽了玉桃一个耳刮子。
这巴掌来的突然,打得玉桃顿时脸颊火辣辣的疼,心里又十分委屈,却是一句不是的话也不敢说,反而还得连忙跪倒在地上求齐氏。
话说这白莲衣先有胞姐来责备,后又有亲娘责骂,原本就郁结的心口便多了些愁怨。
而白月九自从她这含香居门口回去,收拾一翻,也上了马车,往公主府去。
凰月长公主虽然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但其公主府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样奢华,甚至是俭朴。
璃儿一面引着白月九往客院去,一面介绍道:“我爹素来就喜欢花草素雅,眼睛又见不得亮光,所以我们这府上并没有那些刺眼的物件。”
白月九听说过这位驸马爷,但是圣上好像并不喜欢他,所以即便是他死了,墓也是简简单单的,更别说是入了皇家的玉蝶里。所以大家都听忌讳的,极少提起他的存在。
璃儿指了指前面一处竹林,“六哥就在那里,昨夜就过来的。”璃儿走过竹桥,便不打算在继续往前行,“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在这里等你就是。”
的确有许多话要说,但璃儿如此通情达理,反而让白月九有些不好意思,由衷的朝她行了一礼,“谢谢。”方朝那竹林后头的清雅小院走去。
璃儿站在原地,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忽然扬起一丝嘲讽,“她有什么好?六哥哥这么宝贝她?”特意和白月九接触了那么久,却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超然的地方,甚至连京城里的那四姝都不如。
白月九才到门口,就见庄一站在院子里,见着白月九便上前开门,请她进去。
庄澈就安养在一楼的厢房里,白月九一推门进去就见他半坐在榻上,面前放了一大摞的书卷,手里还拿着半卷书看得认真。
听见声音他才抬起头望过来,见着白月九立即将书卷放下,示意庄一把小桌搬下去,叫白月九坐到床前来。
白月九本是有很多话与他说,可是这会儿看着他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有些呆呆的坐在旁边,直至庄一出去了,才打破沉默道:“你没事吧?下次别犯傻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