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刻夜黑风高,两人对于船上的巡逻又十分熟悉,竟然都一一躲过了,只是将醉得昏睡过去的聂无情放到小船之时,废了不少劲儿。
黑茫茫的大海上,两人摇着小船,朝着海岸线而去。从一个小小的黑点,很快便消失与海面。
天初亮,海面上起了层层薄雾,聂无情还没有醒过来,事实上他早该醒过来了,只是白月九不放心,所以趁着绿衣没有留意之时,给他用了些药,这样最起码能维持到今天晚上。
两人累了一宿,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摇浆,好不容易看见了一艘渔船,使了银子方请他们帮忙带到码头去。
红藕一个人在客栈等了一宿,不见绿衣早就急疯了,只得在码头等着。这厢见绿衣和白月九将公子带来,也吓了一跳,只是见昏迷中的公子,也顾不得问缘由,连忙跟着一起将公子送往客栈中。
那厢聂无情自有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白月九便在隔壁房间休息,待到午时,叫了饭菜进房,将红藕叫过来一起用午膳。
眼见着红藕趴倒在桌上,白月九这才往隔壁聂无情的房间去。
绿衣正寸步不离的照看着,见白月九进来也没有任何防备,只让白月九帮她看一眼解酒茶,待她们公子一醒来就能喝上。
白月九应着,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将沾染了迷药的手帕从水烟上拂过。
不过几个呼吸间,绿衣便在她面前昏睡过去。
将绿衣和红藕都扶到自己的房间中,白月九这才找了人帮忙将聂无情抬到准备好的马车上,只道是自家兄长,家里嫂嫂逼得紧,得赶紧带回去。
上了马车,白月九使唤归来的哑巴车夫将车里的聂无情捆起来,想到他武功不低,以防万一,所以便又给他下了些软筋散。
聂无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咯得生疼,正要张口责备小厮们拿什么枕头给自己靠,忽然发现酸疼的又何止是脖子,手脚甚至是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酸痛感觉。
他正疑惑着,想要挣扎起身,这才看到自己被绑得跟粽子一般,连扭头都是个问题。
这时,白月九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醒了?”
聂无情只觉得这声音真真是好听,自己一身的倦意似乎都散去了不少,兴奋得正要询问,却见白月九已经坐到他的面前,正伸手过来将他扶正坐起来。
“你绑我?”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小姑娘。随即又笑得有些欠揍,一面朝白月九抛着媚眼道:“不会是看上了本公子,想要抢本公子回去做相公吧?”
“我觉得,你可能还没睡醒。”白月九犹如看白痴一般扫视了他一眼,将手一松,顿时只听‘砰’的一声,聂无情又重新摔在了车厢里,而且姿势十分难受。
他唉哟的叫了一声,然后这才着急起来:“我说三姑娘,你就算是垂涎于在下的美色,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白月九正襟跪坐在他的对面,马车的空间并不小,她的旁边还有一座固定在车厢上的小炉子,上面热气腾腾的煮着茶水,她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中也不嫌烫,一面朝着那时不时随着马车晃动而飞起的厚厚车帘:“这北方还真不是一般冷,咱们眼下还未到泸州就是这般光景,不知那北辽又是个怎样的地方。”
“你带我去泸州?”聂无情抬起头,有些好疑惑。她这显然不可能是劫色……但是带着去泸州,目的又然后?
这时却听白月九慢悠悠说道:“千时谨要动的那些粮食,是我的。”
“啊?”聂无情此刻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奋力艰难的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月九,只是怎看她这样子,都不像是开玩笑。但他还是忍不住再一次问道:“那个,你没说笑吧,那不是楚家那个混球和临川的么?”
“所以这样说来,你和千时谨果然是这样打算的了。”比起之前的猜测,现在从聂无情的话中得到更为确切的答案,让白月九心中总算有了些底。
聂无情一听,恍然反应过来,感情她之前并不确定,所以诈了自己的话。可是也不明白,她绑自己干什么,还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