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有士兵严格把控,脸上覆泥者,要当场洗面和画像对比,士兵拿着的画像是她的,
蔚兮回到了落脚的马棚,这是客栈最便宜,而且最脏的地方,搜查的士兵基本只会进来看一眼,然后便嫌弃走人。
姬恒高热没退,唇干裂缝,没有往日俊朗少年的半分影子。
蔚兮给姬恒渡了一点米粥,然后自己吃饱喝足,又买了一点干粮傍身。
上船入河南下,比在路上安稳。
收拾好了一切,蔚兮看着床上的少年,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脸:“佛说因果,我现在才觉得是真的。”
说着,她拿出了袖中的匕首。
这匕首还是以前在余长乡的时候,姬恒给她的,一直用到了现在。
狠狠的在脸上划上两刀之后,蔚兮忍着痛,敷上金疮药,等着不流血了,然后又用泥将自己的脸弄脏。
泥水淹着新伤,痛的蔚兮眼泪直流。
弄好了一切,蔚兮背起了姬恒朝渡口而去。
入船南下的人,一个一个检查,轮到蔚兮的时候,士兵端来被洗的很脏的水:“脸上的泥洗干净!”
脏水入伤口,刺的蔚兮痛的直抽气:“大人,兄长病入膏肓,大夫都说不治,小的送兄长入乡安葬,还请大人给个方便。
蔚兮拿出了银子给官差。
官差拿着画像和蔚兮脸上沾泥的脸对比一下,皱眉放行:“好好的一张脸,伤的这么严重!“
“晚上睡在马棚,不知道那个该死的,拖着铁爪子,一下伤了小人的脸。”
官差查女不查男,没有检查姬恒,蔚兮松了一口气,带着姬恒上船,在贫民蜗居角落坐下。
小小的船舱人挨着人,蔚兮和姬恒身上都是马棚中的骚味,旁人嫌弃,也不靠近。
船行之后,蔚兮抱紧了姬恒,难受的靠在船舱上。
以前肚脐贴了震吐膏坐船,蔚兮虽然不舒服,但不会想吐,今天这船却摇晃的厉害。
蔚兮难受的眉头紧皱,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大喝:“有没有身受重伤的人,所有人脱了外衣检查!“
艹!
蔚兮现在只想骂娘。
官兵说要脱衣服,女人们都尖叫了起来。许是船舱中的尖叫声太过刺耳,在蔚兮怀中昏迷不醒的姬恒动了动手指头。
“男人出去,男人出去!”官兵门粗暴大喝,“你进去检查,一个一个的检查,女人身受重伤的也要检查!”
“哎,,哎,妇人这就去检查,里面都是女人,官家您可不能偷看。”
有个妇人一边说着,一边下了船舱。
瞧见是妇人下来检查,女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蔚兮坐在角落中,阴暗无常,没有人注意到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看不出男女的人。
瞧着妇人检查过来,蔚兮缓缓的放下了姬恒,摸出了袖中的银针。
以命相要,这妇人断不敢将她和姬恒交出去。
妇人靠近的时候,蔚兮还没来得及使出毒针,妇人便反手将她的手握住:“主母莫忧。”
内力高手,一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蔚兮咽了一口唾沫。
“下面没有受伤的女人。”妇人假装检查了之后,”倒是有晕船的,吐了我这一船舱都是的,恶心死了!“
听了这话,蔚兮再也忍不住,弯腰就吐了起来。
满舱厌恶,却也蒙混过关了。
船继续南下,那妇人去而复返:“脏死了脏死了,来人呐,来几个人,将里面那两个吐的,给我抬出来。”
蔚兮抱着姬恒的手一紧,袖中的匕首和银针悄然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