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一笑,那宫女卖弄道:“您知道端平公主和忠勇侯陆鹤扬是怨侣吧?公主怀恨在心,为了报复,这些年没少找陆鹤扬儿子的麻烦。陆鹤扬的妹子就嫁给了慧妃的爹。”
回想了好一会,“确实。慧妃的姐姐孟瑾乔曾经是太后的女官,她是陆鹤扬的亲外甥。”
“是啊。可夫人死了几年,慧妃的亲娘就得了势,又当家又怎么着的。这一回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说动了孟老爷,硬是把孟瑾乔许给了容将军的活死人儿子做妾,容家拿出了十倍的彩礼。这件事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孟广德卖女求财,成了全城的笑柄。”
那宫女绘声绘色地把听来的笑话说了一遍,就笑:“娘娘,奴婢觉得这样的事不妨做做文章。慧妃有这样的爹,可陛下不知道呢。”
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贤妃秀目微眯,沉吟许久才问:“容家孟家为什么结亲?”
“奴婢猜测不就是结盟的意思吗?”
“慧妃知道她姐姐的事吗?”
“这阵子她忙着在陛下跟前邀宠,还日日在皇后跟前殷勤,她家里没有信来,家人也不曾进宫,奴婢觉得她没有闲心理睬家里的事。”
沉了沉心思,贤妃斟酌半晌就笑:“送上门的好机会。来人,拿衣服。”
“是。”
不多时,贤妃梳妆完毕,袅袅婷婷往御花园而去。
进了御花园,她拿眼一溜,便假装随意地带着宫女沿着左边的花草石径往里走。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一袭明黄。
“臣妾给陛下请安。”
看到她,皇帝笑了笑:“你也来了。倒也巧了。来,到朕身边来。”
贤妃本就颇得宠爱,只不过淑妃在世时压了她的风头。此刻便自然而然地走过来傍住了皇帝。斜眼看了她一下,慧妃孟瑾如暗骂贱人打岔。可贤妃的位分比她高,既然没法给她脸色看,只得忍着。
若无其事地陪着皇帝闲走着,贤妃溜了一眼孟瑾如,突然笑了一声。
觉得很奇怪,皇帝转脸问:“爱妃,你笑什么?”
“嘻嘻。臣妾看见慧妃,突然想起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所以……请陛下恕罪。”
“呵呵,什么事那么高兴,说来让朕也笑一下。”
正中下怀,贤妃抿嘴笑道:“陛下,臣妾听说慧妃的姐姐要嫁给容将军的儿子做妾。可容家居然出了十倍彩礼。您算算,贵戚豪门订亲,彩礼一万两黄金,一品侯府的小姐聘礼也只是两万金。为了儿子纳妾,容将军一下子拿出了十万金,真是大手笔。慧妃的姐姐很值钱呢。”
孟瑾如不知道此事,闻言一呆。
皇帝却挑眉问:“慧妃的姐姐?”
“是啊。陛下记得吗?多年前太后跟前有个女官叫孟瑾乔,是忠勇侯陆鹤扬的外甥。”
没说话,皇帝想着这个名字,油然地,一个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丽影浮现在脑海中。出神片刻,他又问:“她嫁给容天明的儿子?”
“陛下英明。听说容将军的儿子容荀因为重伤成了活死人,迄今无法可治。他们家去求仙,竟占得孟瑾乔可以为容荀冲喜,于是重金买下孟瑾乔,若冲喜不成,就给容荀殉葬。据说孟尚书的二夫人觉得这个买卖很划算,就卖了。而且呀,那桩婚事在城里传得家家户户都知道呢。”见皇帝果然注意到了,贤妃添油加醋,讲得比坊间传闻更甚。
越听越是惊讶,皇帝不禁问:“孟广德卖女儿?就为了十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