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坞里比外面暖和多了，而且小丫头也已经将屋子里哄得暖洋洋的。

走进来就觉得要出一层薄汗。

杜若伺候楚月华脱下外衣，兰香扶着蕙香往内室检查伤势。

外头池汐派过来的女大夫已经在等着。

楚月华换好衣裳便往内室去看蕙香。

还好，自是受了些皮外伤，人有些疲倦，并没有大碍，大夫也说休息两天就好了。

送走了大夫，楚月华便坐在了堂间的窗前，一语不发。

蕙香躺着睡了，兰香和杜若都跟了出来。

菱若站在门前，动也没动。

手指一下下地扣着桌面，楚月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心里的那份怒气给压了下去。

“怎么？还不说？”

她的眼睛看着窗外，黑夜中的水面，就像是一面平滑的镜子，可是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人瞧不分明。

“噗通”一声，菱若顿时就跪倒在地。

“你跪我做什么？”楚月华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菱若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跪着，就像是没有听到楚月华那句话似的。

杜若在一旁很是为难。

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菱若竟然有武功，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只是觉得这个菱若不像是一般人家里的丫头。

不过她的身世她之前也说的分明，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菱若，你倒是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厉害的本事，你家里不是乡下的吗？

你不是逃荒出来的吗？”

兰香和蕙香都跟菱若不熟，杜若却跟她有了好几年的情谊，而且两人是一起跟随楚月华远嫁齐国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同。

“你是齐国人吧！”

屋子在杜若的质问之后就陷入了沉默，楚月华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其实我早就该发现的，我们来到齐国的第一天，在酒楼里吃饭，你就表现出了跟我们不同的反应，你一点儿也不讨厌吃香菜，甚至于很喜欢，连一点儿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

她这么一说，杜若也才想起来。

当时只是觉得菱若这个丫头太喜欢吃了，果然是妥妥的饕客一名。

现在才觉得，这也未免太顺理成章了，哪里有人从来没有吃过的那种重口味的东西，突然间一下子就特别喜欢的？

“你的武功其实细想之下也不是隐藏得很好，在侯府的时候，有一次三姐姐将你吊到水里，你不就没事儿吗？

还有，你跟二嫂子的管家打架，竟然能一点儿伤都没有，反而将别人给打伤了，我当时只是当你野，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看来，大概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隐藏式的生活吧？”

楚月华的问话让菱若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难看，很明显，她的话都是对的。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楚月华苦笑道：“我想我好像弄错了一些事情，明明还有一件事情，将你暴露得更加彻底，只是我身在局中，完全不自知罢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陡然间锐利起来了：“兰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