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洪波回来,就见朱芸呆呆的坐在家门口。
“朱芸!”叶洪波喊了一声,快步跑回来。
想到朱芸是刚被放出来的,叶洪波怕被人瞧见了对他们指指点点,赶紧开了家门,小声说让朱芸赶紧进院。
朱芸坐了一会儿,彻底站不起来了,还是被叶洪波半扛半拉的弄回堂屋。
坐着歇了好久,朱芸才回过一点神来。
叶洪波在一边叨叨着,说什么他交了罚款,什么朱芸这是被抓了典型,什么她的罪是破坏改革。
朱芸眉头渐渐皱起来,“你说啥?交罚款?”
叶洪波一怔,接着点头,“是啊,咱家被罚了25块钱。”
朱芸听到自家出了25块钱,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25块钱啊!
25块钱能买一百多斤麦,他们家的地,亩产才两百多斤!
当然这是叶洪波家的地种的不好,村里别人家的地能产三百多斤。
朱芸心疼着这25块钱,她眉头越皱越紧,被公安问话的时候,她记得人家说被砸的那家店,店主要求他们赔偿。
公安明明说要赔偿,叶洪波咋说是罚款?
“这钱肯定是赔给叶岁岁了!”朱芸愤愤的说。
此刻,朱芸的注意力被转移到自家失去的那25块钱上面,已经没有先前吓破胆的模样。
这年头,最大面值就是十块的大团结,一张大团结比后世的一百块购买力也不差。
更何况这年头农村人没别的门路,能做生意也就只是这段时间,而且只有十里铺这一个镇在搞试点。
农民们除了地里产的粮食,或者养点家畜、家禽,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赚钱门路。
全家拼凑,能凑出百来块都能娶个媳妇了。
心疼着自家的那25块钱,朱芸脑子也活络起来。
“叶洪波,咱家这25块钱不能白丢!”朱芸气愤的说。
叶洪波眼睛扑闪,不能白丢,那还能咋办?
他可不敢再去找叶岁岁的麻烦。
“我看到田华兰在叶岁岁店里干活。”叶洪波说。
朱芸拧眉看他一眼,“你啥意思?”
“我觉得田华兰肯定是想偷师。”叶洪波又说。
朱芸眉头皱得更紧,她不愿意再去叶岁岁店里受苦。
更何况,朱芸跟叶岁岁闹成这样,她不认为叶岁岁能接受她再去小吃店干活。
朱芸眼睛骨碌碌的转,她甚至怀疑报案的人根本就是叶岁岁!
想着想着,朱芸就把主意打到麦麸上面。
做馄饨跟热干面,他们没有叶岁岁的秘方,做出来的东西根本卖不掉。
可麦麸没有啥秘方啊。
农村人过日子都节俭,除了去买面粉,还有一条途径就是自家磨麦子,虽然比较费力,但相比去买面粉,是能省一些的。
磨麦子之后过箩,把面粉筛出来,剩下的就是麸皮。
但这一星半点的肯定不行,叶岁岁家卖的麸皮肯定不是从农户手里收的,那哪里能弄到麸皮?
朱芸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两口子皱着眉研究,还真被他们研究出来了。
“面粉厂!”两口子异口同声说。
“叶洪波,咱这就去面粉厂!”朱芸站起来。
叶岁岁既然举报她,把她送进派出所,朱芸就不想让叶岁岁好过。
最好是把叶岁岁卖麦麸的生意抢走,是叶岁岁不仁在先,那就别怪她朱芸不意在后!
朱芸完全没有意识到叶岁岁送她进派出所,完全是因为朱芸到叶岁岁店里闹事。
这件事被朱芸归结为,叶岁岁先不仁,也真够不要脸的。
说干就干,朱芸拉着叶洪波就往外面走。
朱芸认为这事儿交给叶洪波不行,在朱芸心里,她男人叶洪波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这件事她必须亲自去。
当然,叶洪波也得跟着,去面粉厂弄麦麸,肯定是个体力活,出力气的活还是得让叶洪波干的。
两口子一起出发,走了二十多公里才走到面粉厂,等他们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正巧,朱芸两口子去的面粉厂,正是顾沉舟拉面粉跟麦麸的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