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肆无忌惮地开着充满荤腥和恶意的玩笑，路大银不仅没顾忌，反而还陪笑着，仿佛是被天上的金元宝砸到头了一般。

天渐渐暗了下来。

老路家有了烟火味，渐渐地有了米饭和菜肴的香气。

路云珊将一盘酱肉端上桌，白嫩嫩的手和那酱色肉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哟，这小白手……”就在路云珊放下盘子的时候，手就被抓住了。

这人是刚死了老婆的鳏夫周顺，他粗糙且开裂的手拂过路云珊的手背，犹如摸了块凝脂白玉。

路云珊使劲儿地要抽回来，可这老男人的手像一把钳子，让她没有办法抽回来。

“爸爸……”她求助地望向路大银。

这些男人们笑得更欢畅了，路大银身边的男人抬手就朝着周顺的手背便敲下一筷子，“老东西，撒开你的手，小心伤着小妹妹了。”

“小妹妹，哈哈……”淫荡的笑声充斥了整个老路家。

路云珊趁着机会抽回了手，揉着手背回厨房，委屈得只想哭。

孙招娣见她没动静，催着道，“站着做啥，赶紧把菜端出去啊。”

“奶奶，刚才有人摸我的手，”一张嘴，路云珊便哭了出来，还伸出手背给孙招娣看。

“摸一下就摸一下，有啥大不了的，你又不是啥千金大小姐，被摸一下，我们还给你报仇啊，别想太多了，别人就是无意间碰到你了的手，你还真当自己是仙女儿啊，”孙招娣许久不曾这么做饭了，累得满肚子牢骚。

路云珊的眼泪只得往肚子里流，她立在灶膛面前，不敢把菜端出去。

路大银忍不住来催促，发现菜是好了，是路云珊没端出去，便发火道，“咋回事？外头等着吃，你不知道哇？”

“我不去，”路云珊渐渐感觉到外头的人都是有问题的，“我要上楼复习功课。”

“嘛玩意儿？复习功课，你给老子……”

“大银，你放下，”孙招娣连忙阻止了路大银，小声对他说道，“别打脸，卖相不好看。”

路大银觉得非常有道理，便放下手的，恶狠狠地说道，“快点端出来，不然晚上我不让你进房睡觉。”

路云珊听得外头的寒风，心也跟着冷飕飕的，虽说都正月十几，可这寒冷并不亚于腊月，如果不进房间睡，她铁定会被冻死。

“听话，快端出去，”路大银黑脸唱毕，孙招娣白脸上台，“你爸爸难得有那么多的朋友到家里头玩，你咋不盼着他好一点呢？非得得罪了朋友才好哇？”

路云珊又惊又怕，送了菜便像老鼠一般的溜回了厨房，又是惹得这些男人哈哈大笑。

接着外头便更加热闹了，好像在划拳，又好像不是，他们在二十元二十元地加筹码，谁也不甘心落后。

路安安吃了晚饭回到西屋时，还听到正屋那边热闹得和过大年似地，这个路大银到底要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算了，她还是对老路家的人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吧，都是些自私自利的贪婪鬼，对他们抱有希望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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