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此时的她,除了等待死亡,还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艾冉太了解杼匀了,就像杼匀了解她一样。
当初在西山头艾冉没有给杼匀机会,那么现在,杼匀也只会做得更绝,比艾冉更细心。
譬如,目睹她死透!
杼匀不会计较艾冉是如何在这里出现的,她只要一个干脆利落的结果,面对任何问题,她好像都可以绝处逢生。
或许上天也觉得愧对她,所以一再弥补她,纵容她,让她死里逃生,如今的她,真的得到了一切。
“咔嚓……”
枝桠被踩断。
艾冉抬头屏息,紫瞳里落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一幕幕地在艾冉的脑海里浮现,切换,她遇见了所有杼匀接下去会做的事:
嗤笑一声后,便是速决。
是的,现在的她,已经足够高贵了,她根本不需要在艾冉这个监下囚面前露出得意之色,那只会掉了她的身价。
“母亲大人不要!”
燐其大声道。
就在同一时间,“哗啦”一声,羽兽冲出草棚,直扑杼匀,燐其急忙上前,及时护住杼匀。
“畜生!”
领头兽人怒斥一声,随即召集同伴,抡起袖子,围着御孁兽开始暴揍。
“胆敢袭击我们主后?”
“你是不想活了!”
“打!”
“打死它!”
……
杼匀确实吓了一跳,没想到氶旲会这样冲出来,他从未袭击过她,哪怕事发的时候,知道自己骗了他,他也没有攻击她。
因为善良的人,总是先自责。
“好了,别打了。”
杼匀发话,众兽才停止对氶旲的殴打。
“我就是来看看他。”
原来杼匀走偏门,就是为了看一下这位“故友”的近况。
“母亲大人,你看它做什么,它就是只畜生,它今早飞的时候还分神呢,差点摔了我!”
燐其嘴上抱怨,心里却大松一口气,这样也好,只要那羽兽雌性不从草棚出来,母亲就不会发现她。
“你可别小看了他,他才是司戈沰最大的功臣,如果没有他,孛夺垭也不会有威震四方的司戈沰。”
杼匀对视氶旲爆着血丝的双瞳,明知他憎恨自己,却也不在意,她笑了笑,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道,“他可是高等血统,别让他死了。”
“是,主后!”
领头兽人大声应道。
“把铁链裁短一些,弄那么长做什么,它刚差点都碰到主后了,主后要是伤了,你们谁来负责?!”
紧随杼匀离去的侍雌,不忘回头抱怨了一句。
“燐儿,你陪母亲走到门口,母亲还有些话要跟你交代。”
杼匀招呼道。
“是!”
燐其心系草棚里的情况,但还是应了母亲的话,快步上前。
“主后吩咐了,只要不死就成,这意味着什么?”
领头兽人咧嘴开笑,又开始作妖,也不怕离去的主后和少君听见,大声吆喝着,“那就是随便我们折腾,只要不搞死他就成,来啊,除每日一‘餐’,定时开‘喂’,再给他加点‘小餐’呗!”
“……”
艾冉紧拽裙摆,听着那一声声锤击和骨裂的声音,泪水哗哗地下淌,她从未如此恨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