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只雌性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你若认为一个母亲连跟自己儿子诉苦的权利都没有,那你真是太伤我心了……”
杼匀唇角抽搐,似笑非笑,自嘲道,“到底是我自己没用,自你父亲救我起,我便认定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无论他伤我多少回,我都不介意,我这辈子注定栽在他身上。”
“呵……”
杼匀轻叹一口气,仰头看向儿子,继续道,“但我确实没有料到,你会同你父亲一样,选择相信那只雌性。”
“……”
燐其握紧双拳。
他不是信那只雌性,他只是被那只雌性提醒后,意识到母亲的举止反常,目的明确。
“什么叫利用?若我承认,你可否予我解脱?可以的话,我承认便是,生你,即是利用,我想借你讨你父亲欢心,希望他多看我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你不是要跟我算账吗?那我们今日就好好地清算一下,解一解我们母子之前的关系,你再不必费尽心思躲我这个母亲,我也不必为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夜不成寐。”
母亲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儿子的心头。
“我承认利用你又有何用,你根本就没有起任何作用,有你没你,你的父亲依然无视我,生你养你育你,都是我,他也就近段时间带你去了一下扼守谷,他何时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若说行为反常,则是动机,你的父亲这般明显,你为何不认为他有问题?却唯独待你母亲苛刻?”
“那我今日便跟你明说了,我任何情绪都是正常情绪,我不止一种情绪,我也有喜怒哀乐,我可以发火,无非是因为你,我才百般隐忍!”
“母亲……”
燐其上前,却被杼匀奋力推开。
“是!”
“我承认!”
“我统统承认!”
“我恨你父亲始终忘不掉那只雌性,我恨他隐瞒我,答应给我全新的生活,却一直将那雌性藏在禾亚阁!”
“你是我的儿子,你为我出口气怎么了?”
“我要的,统统被人抢走,你是个意外,也是我的希望,我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你身上,本以为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没想到连你都要跟我斤斤计较,你这么怕担责任,怕你父亲责备,那你就不必再认我这个母亲!”
杼匀怒吼道。
泪水在通红的双眸里流淌,像极了毒药,痛的不仅仅是暴胀的毛细血管,还有杼匀的心。
杼匀可以跟儿子坦然地承认自己有目的,但她不认为愧对儿子,她是个母亲,更是个女人。
“生你之前,我也徒有结侣新妻的虚名,生你之后,仍是如此,你父亲的心,从不在我身上!”
无论她付出多少,失去多少,都无法感化他,他现今于她的一切,都只是在还债而已。
没人知道这主后当得有多窝囊!
“那你告诉我,我为何生你,我生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来伤我心的吗?生你就是我依然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唯唯诺诺,依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放心倾诉,让我依靠,是吗?”
杼匀彻底崩溃。
“谁都可以活得逍遥,那只雌性做什么都是对的,说什么都是好的,唯独我活像个笑话!”
为何她要活得如此讽刺?
“这是什么世道,我要自己儿子为自己出口恶气都这么难,得看儿子的脸色,难不成还要我跪下来求你原谅不成?!”
燐其没有吭声,低头任由母亲责骂,但母亲的话,句句扎心,比他这几日转辗反侧时,更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