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半晌，老夫人才觉得胸口淤积的浊气顺了下去。她握着老太爷的手，眼中的泪花直打转。

“珊儿怎么可能害我呢？我可是最疼她的啊。她昨日还跟我说，以后要带我出去游山玩水。她还每日给我煎补气的汤药，她这么孝顺，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个祖母起杀心。我不信，我不相信！”

苏洪轩眼睛一亮，“汤药？母亲您说苏妍珊给你煎汤要喝？是什么汤药？你可记得？”

老夫人抽泣不止，“我不知道，都是珊儿亲自给我开的方子煎的药。”

苏洪轩和老太爷对视一眼，都觉得问题出在这汤药上。

“来人啊，给我细细地搜查明月苑，务必将给老夫人煎服汤药的药方找到。还有，把明月苑小厨房的婆子丫鬟都给我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严令之下，家丁们很快行动起来。

苏妍珊倒台，明月苑的丫鬟婆子们都没了主心骨，跪在苏洪轩的面前问什么答什么，很快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奴婢也不知那汤药是什么作用，只是大小姐每日早晨和傍晚都让奴婢按照药方煎药。”

另一名机灵些的丫鬟主动抢答。

“启禀老爷的话，按照惯例，每日厨房产生废物都会在傍晚的时候被家丁收走。但昨日府中大乱，家丁改为今日早晨收取废物。老爷若是想知道那汤药的成分，不如命人去小厨房找找。”

一听这话，苏洪轩立刻吩咐脚程快的小厮跑一趟。

就在小厮从收垃圾的家丁那把药渣抢回来的时候，负责搜查明月苑的人也找到了药方。

两种东西一对比，便确定了给老夫人吃的药是什么功效。

苏老太爷以贩卖药材起家，对药理也是颇有研究的，他接过药方一看，登时脸色黑如锅底。

“好毒的心肠！这些都是大补之药，你母亲年纪大了根本承受不住，必定会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在加上这些药效与苏千瑶昨日那颗黄品的延年益寿丹相克，难怪会出现吐血晕倒的症状。”

苏洪轩重重捶了下一年床板，“这个苏妍珊，都跟她那个心肠歹毒的娘亲学坏了！”

老夫人知道了事情真相，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和伤心。这次不用吃坏什么东西，就结结实实的大病了一场。

最终苏妍珊被废掉了修为，遣送到了庄子上和苏雪儿母女作对。胡玉儿带着休书被赶回了胡府，原本还想借着她的手翻身的胡老太爷彻底失去了希望。

“祖母今天身体怎么样了？”

苏千瑶端着托盘站在荣轩苑中，一边把亲手熬制的汤药交给小丫鬟一边询问道。

如今没了胡月儿和苏妍珊，苏千瑶夺回了自己嫡长女的位子，与她说话的丫鬟们也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

“回大小姐的话，老夫人今日的脸色瞧着比前两日好多了。”

“那就好。”苏千瑶把东西给她，细心叮嘱道，“最近天气转凉，千万别让祖母吹了风。她若是出来院子里散步，记得给她加件披风。”

“是。”丫鬟试探性建议道，“这药既然是大小姐亲自熬制的，不如也亲自送去老夫人跟前。您这么孝顺，老夫人一定会高兴的。”

苏千瑶余光瞄了一眼屋内，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等祖母大好了我再去请安。”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苏千瑶脚步一顿，小丫鬟伶俐地将盛着药碗的托盘递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