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此案涉及江湖人士,实在不好彻查,丞相之求也是应当,况史总管还没传来捷报,且再宽限两日。”
说话的是朝中的一个老臣,乃是先皇九子夺嫡时立过功的,便仗着那点功勋傲慢无礼,与阐无庸沆瀣一气。
阐无庸暗自点赞,不愧是帮先皇夺得皇位的人,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既给自己争取了时间,又狠狠踩了史臻祥一脚。而史臻祥是谁,史臻祥乃是太后的人,太后又是自己夫人的宿敌,踩他便是帮自己夫人出气了,他自然开怀。
皇上也是郁闷,本来可以借此机会削弱一下阐无庸的士气,偏偏又捎带上一个史臻祥,不由得又怪史臻祥不出菜,人家九王爷和钟大人都到了京外了,他却一点成绩都没有传来,也难怪会郁闷了。
便对众臣道:“那史总管的改造工程进行到哪一步了?可有建树?”
一阐无庸派系臣道:“建树没听说,奇闻倒是听说一个。”说罢便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这位大臣姓巴,没什么政治成绩,但要说扒人家什么黑历史,可是一牛人,他这官位也是因为扒了别人不少黑历史作为筹码而上位的。只要但凡有那么一丁点见不得人的事的都不太敢得罪他。而且这人不仅能扒人黑历史还特别八卦,哪里有新闻,绝对是他第一个知道。
阐无庸见他出手,便笑说:“巴大人,眼下形势紧急,可没空听你在这里讲什么奇闻。”
巴大人躬身一礼,“阐相爷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形势紧急,臣才要讲讲这奇闻。”
“哦?那你倒是说说!”阐无庸表现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巴大人深知,这是阐无庸故意给他铺的台阶,便顺杆往上爬说:“听说这几日史总管和一瘦马走得很近,整日腻歪在一起,时而吟诗作对,时而附和高歌,都知咱们这位史总管乃是京城一美,府中更是美女如云,这风.流韵事比比皆是,该不是看上人家瘦马,在江南做神仙了。”
众人听罢脸色各不相同,其多半都是看热闹心态,皇上就不一样了,若不是因为在这种左右为难的环境下生长,练就了一副笑面,怕是此刻早就崩不住了。
就知道这个史臻祥靠不住,偏偏又是阐诗琯举荐的人,一时间耳边尽是“府中美女如云”、“风.流韵事比比皆是”,阐诗琯便是出自总管府,难道他们……
眼前又浮现出史臻祥那件青灰色橡果罩衫,还有阐诗琯奉为宝贝的青翠小药瓶以及他们之间频繁的互动,此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是一片青青草原。
尽管皇上现在仍然是一张笑面,可那绿气已经透过面皮渗了出来。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一人来,向前跨了一步,却是户部右侍郎右大人。
在九王爷临行前,曾告诫他们要警惕阐无庸,尤其是不能对皇上造成威胁,这语言攻击也是一种攻击,尤其是像阐无庸这种文臣,语言就是他最厉害的利器。
他嘿嘿一笑,走上前来,笑说:“巴大人,你什么时候开始只闻其一不闻其二了呢?史总管最近是整日和那名瘦马厮混在一起,可却也是完成了水上城市改造的,如今已经进入了建造期,听说已经初步完成了一个样板房,正在实验期,凡响很好。”
巴大人被质疑了,自然是不愿意,尤其是这位年轻的右大人,除了九王爷和史臻祥这两位热门人物是无数女子怎么得都得不到的爸爸,这位右大人就列入了最受欢迎的人物之一,得罪他那便是得罪全京城少女,就连自己的那个花痴妹妹每天都要对着他的画像看上几分钟,偏偏又没什么黑料可挖,着实郁闷。
只好讪笑道:“如此的话,后续工作交由专管人员监督就可以了,史总管也可以回京复命了。”
皇上便道:“叫史总管即可回京,一个宦臣在外面谈什么风月,丢皇家脸面!”
这便散了朝,却说永和宫这边,怜儿风风火火地跑进阐诗琯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新闻……呼呼呼……大新闻……呼呼呼……”
阐诗琯瞧着她那模样,便道:“你还是喘口气再说吧,什么样的大新闻能把你这个从来不八卦的小妮子继承这样?”
怜儿忙喘了两口气,又吃了一盏茶,忙道:“不是小姐叫我留意一下最近有什么新闻吗?我刚刚和冬雪去御膳房取食盒,在路上听到两个小丫头嚼舌根子,细听了一会儿,原是说史总管在江南认识了一个什么扬州瘦马,打算辞官不回来了!我就忙跑了回来……”
说着偷瞄了一下阐诗琯的脸色,原以为她会生气,却不料她“噗呲”笑了出来。
“他辞官?他还能辞官?你可别逗我了!哈哈哈哈……”
阐诗琯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可内心深处却是撕心裂肺,或许只有这样大笑出来,把心肺都笑没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阐诗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怜儿你可别逗我,不行不行,我要去缓会儿,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