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容看着他眼中起起落落的黑，和不加掩饰的悲伤。

但是悲伤之中，始终带着那么一点扭曲的疯狂。

她心中的难过，忽然就淡了开去。

这一切若真只是个梦，自己听到了也是会觉得难过悲伤。

但这都是暂时的，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悲伤得故事，感同身受，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

可是北堂夜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他做了噩梦，还是连续做了好几天得那种，可已经过去了三年了。

即便是有预知的效果，但莫卓雅的计划已经失败，他们也没有跟那梦境中得结果一样，算是完全摆脱了那个结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时时回想，但回想的也都应该是梦境中，那些带着预知情况的信息，而不是沉静在其中的情绪之中，难以自持，甚至为此产生魔怔。

北堂夜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陆婉容眼中的怀疑。

“都是我的错，若是我能多相信你一些，我们也不会……不会有那样的结果。”

他一脸的懊悔，通红的眼眶，趁着那布满红血色的眼瞳，看起来像是难以自持。

陆婉容心中的狐疑更大了，她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眼中的愧疚和自责，忽然就福至心灵。

“你是，重生的吗？”

北堂夜一僵。

北堂夜震惊的看向她。

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一语中的。

本能叫他逃避着转过了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看着他明显躲闪的木管，陆婉容神情更加认真。

“三年前，你就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细究，但是如今想来，这其中其实有很多问题，再结合你此刻的样子，由不得人不多想。”

北堂夜没想到她这么快很准，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只是做了个梦，入梦太深，梦中又跟现实相互交错，叫我有种分不清今夕何夕得感觉，却绝对不是什么重生。”

“我先前说的重生，也就是给你打了个比方罢了。”

他面色平静的解释着，心中却是兵荒马乱。

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陆婉容是重生的，她知道自己曾经对她的种种狠厉，怀恨在心，执意离开自己。

一想到她可能会离开，他心中的暴戾就无法自持。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身份的确定，他自然完全排除了这个可能，所以说起来，也能这样平静。

可是。

若她知道自己是真的重生，知道自己曾经真得那样冷酷得对待过她，她还能如之前一样，对待自己吗？

光是听个故事，她就那样难过悲伤，若是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这试一试，还过得去吗？

他几乎是在瞬间，想到了种种，整个心都慌乱起来。

但是他又是非常冷静的，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 他也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刚听到这个消息，难免多想，但说到底，也真就是个玄之又玄的梦境，就像你的仙人托梦一般。”

陆婉容有些不相信，但北堂夜的面色太过冷静，她又探究的看向他的眼睛。

刚才那种暴戾和激动已经退却，他连眼神似乎都变的平静，好像自己一句话，将他从那种沉溺的情绪中，彻底的拉了出来。

“真的，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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