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这才把身契给送了过去,赶到年前几天的时候才将将落下帷幕。
这么一场闹剧算是收了场。
消息传到镇南侯府的时候,苏霆皱了皱眉,看了苏夫人一眼,苏夫人却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屋子。
而明玥却是皱了皱眉头,“就这样便结束了?”
明义点了点头道,“是。万花楼昨日已去销了案子,此事便了了。”
明玥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言语,过了良久之后才道,“你没有查到那女子如今在何处?”
明义摇了摇头道,“属下无能,刘权的府邸看管森严,属下进不去,可也不见了踪影。”
明玥咬了咬唇,如果刘权肯来出高价赎身,这其中怕是……程婉婉的一条性命,如今怕是不能好端端的了。
拿钱财要了她的身契,她本就是乐籍女子,入了那等地方若是迎合也就罢了,可观她平日里做事,是极为清高的,刘权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的下,身契被人拿捏在手中,是生是死都由着旁人了。
她虽然与那女子并不相识,可是好端端的一条性命也不由得让她心中颇有几分落寞,半晌才抬起头来道,“我知道了,辛苦义兄长了。折柳,送卫士长出门吧。”
折柳应了一声,这才送了明义出来。待回转房间的时候,只瞧见玉笛呆呆地站在帘子外头侍立,而案前也不见了明玥的身影,转头一看,却见内室里头的一抹身影。
她心中狐疑,朝着玉笛努了努嘴,玉笛呆呆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待卫士长出门之后,大小姐便似有不开心了,径自回房躺着去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折柳也是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多问,只好轻手轻脚地侍在一侧,再不多说。
明玥侧躺在床上,心中愤恨至极,如今朝廷之中,宦官刘琼当道,竟把持朝政,纵得他一个侄子都这般无法无天,可见已经权倾朝野,如今这天灰蒙蒙的,怕是见不到真圣明的颜了。
可偏偏她一介女子,也不能如何。这叫她如何不憋屈。
此事便如此落下帷幕,只是末尾还起了个小小的波澜,苏钰在年前回了京城。
腊月二十三的那天,苏钰终于赶回京城,浑身上下风尘仆仆的,满是风霜,还带着从别处捎回来与父母的孝敬,进了府门,先被苏夫人狠狠责骂了一通,又被苏霆拿着拐杖打了一顿,好在他身手灵活,倒没挨多少打。
紧接着听说他回京闻风赶来的苏霖也赶来了,并“好心”地为他说明了缘由。
苏钰得知此事,当即勃然大怒,扔下东西就跑了,往万花楼去,万花楼经此一事,并不愿再惹麻烦,却经不住苏钰大闹,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具体的结果如何……就是京城中人在茶余饭后又添了一桩谈资,据说刘权的府中遭殃,莫名其妙地被人扔了不少臭鸡蛋和粪便进来,十分难堪,而这始作俑者,众人不免都想到了刚刚回京的镇南候世子。
刘权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连人也没有抓住,能说什么,只能吃了个哑巴亏,这还不算,却是在一次宴饮上,两人倒是碰上了,实打实地打了一架,刘权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得很,怕是过年都消不去,苏钰逼问程婉婉在何处,刘权迫不得已只得说程婉婉自己已经寻死。
闹出这么一桩事来,牵扯出人命官司,程婉婉虽是乐籍女子,可到底是一条人命,人命牵涉出来,很快移交了大理寺,大理寺和刑部往上一交,宫里很快就下了旨意,责罚刘权在府中闭门思过,并剥了半年的俸禄,苏钰……则无甚要事。
只不过镇南侯府的笑柄里又平添了不少。
这一桩事这才在此处烟消云散,苏钰被禁足家中,镇南侯爷勃然大怒,为一风尘女子闹出这样的丢人事来实在可耻,可又因牵扯出人命官司,也算苏钰仗义,免了皮肉之苦。
平远将军府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明将军已随驾回府,半晌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明夫人微微地舒了一口气,站在女儿的立场上,此事能如此也算是好事;可这而已瞧得出来,刘权在京中有多么猖狂!
硬生生地逼死了人,却不过得了一桩申斥下来,连官职都没掉,小环境尚可,大环境却是十分严酷啊。
到了年节的时候,到底还是喜庆热闹的氛围将此事给冲淡了不少,除夕夜时,一家子人都围在正院里吃家宴,因将军府人少,只摆了一桌便也够了,明璟有意调节氛围,在席间说笑,笑语欢声很是快活。
到了大年初一一早,众人便起身早早去正院拜年,人人都是一身崭新衣裳,明玥也穿了一件簇新的锦缎如意夹袄,着了一条同色夹锦百褶裙,愈发衬得眉目如画,身姿窈窕,令人挪不开眼;而一旁的明珊却是一身崭新柔紫百花穿蝶的锦袄,下配一条略带素色的裙衫,瞧着亦是亭亭玉立,一个极艳,一个极丽,看在眼中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惊叹。
明璟也是一身崭新墨蓝色劲装长袄,长发束冠,眉目朗朗,一派和煦,瞧着齐整的孩子站在下头,明将军和明夫人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待行礼过后才分发了红包,叫众人坐下。
京城之中兴着拜年,明家却素来是不常与旁人家来往,可未必便没有来明家拜年的,一大早来的人便是络绎不绝。
明夫人迎来送往,很是热闹,明玥作为待嫁之身,自是不好常抛头露面,那些女眷便由明珊接待,只见她穿梭其中,笑意温柔说话和煦,也很快得了一些人的喜爱。
明玥百无聊赖,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头颇为烦闷,瞧着前院的人少了,便借机溜了出去,往园子里头去了。
如今人都在前院,后院人倒是少了许多,她转悠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刚要转身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阿玥。”
她回过头去,却见面前站着一个夹锦棉衣的青年男子,长发如墨,眉目清秀,笑容温煦,正站在几步开外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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