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宋光回来禀报:“启禀皇上,今夜大祭司出了宫!”
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南宫毅脸上并未露出惊讶之色,而是低喝一声道:“备马,朕要出宫!”
“皇上,不可!”王昭吓得跪了下来。
南宫毅怒道:“为何不可?”
“皇上,您已贵为天子,恐不能随便出宫!”王昭伏地劝道。
“当了皇帝就不能随便出宫?朕若失了想要的人,要这天下何用?要这皇位何用?”南宫毅说罢,一脚踹开王昭,出门而去。
宋光速来知道南宫毅的脾气,和容烨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宋光安排宫中隐卫去打探燕如霜的下落,跟着南宫毅带着几名禁军骑马直奔去往逍遥宫的官道。
马车渐渐驶离城门,燕如霜抬手撑开窗帘,看着不断远去的帝都,幽幽叹了一口气。
风辰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道:“既然舍不得,何不留下来?”
“我没有不舍得,只是想着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想再看一眼。”燕如霜立即放下窗帘,淡淡说道。
风辰知她口是心非,不过她速来执拗,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索性不再规劝,只是从马车上的箱笼里掏出两本须弥经。
这须弥经一共十二卷,是他逍遥派不外传的秘书。天时、地利、人和在须弥经里无不事无巨细地描述。
李承熙将这套书传给了风辰,风辰对燕如霜一向宠爱,不时拿出须弥经借与她看。
燕如霜接过经书认真阅读,表面上专心致志,倒也不似先前那般伤感。
风辰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惜苦乐自知,燕如霜脸上神情平静,心里却是说不出地难受。
人生之苦莫过生离死别,此一去恐再无相见之日。
纷乱的马蹄声从马车外略过,燕如霜心中一惊,难不成……
可惜疾驰的马匹并未停留,而是扬长而去。
不是他!
燕如霜心中有些失望,登上九五之尊之位哪能如此任性?倒是自己多想了。
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重新凝聚在须弥经上。
风辰看着燕如霜的模样,暗暗叹息。
多年一起修习,怎会不了解她,她只怕是情根深种了。
想到这里,风辰的神色也是黯然。
担心南宫毅派人来追,燕如霜决定改行水路,只是这样一来,路途就要远一些了。
一日马车劳顿,抵达船坞之时夜幕已垂。本来风辰劝说着想要歇一夜再走,奈何燕如霜怕自己反悔,非订了夜船入江。
人说千里江陵一日还,如若这一夜西风不断、水流顺畅,他们师兄妹二人明晚就能到逍遥宫了。
船不大,连带着船工休息的地方,舱内不过五间房。
燕如霜倚着临江的船舷喝着酒,一直喝到两颊微红,才觉得身上的寒意被驱散。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燕如霜吟唱道。
风辰拿出一件披风披在燕如霜的身上,柔声说道:“江上风大,你醉了,回房休息吧!”
“这江风,怕是冻了人心。”燕如霜踉跄站起准备回房。
突然船身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好在她和风辰功夫不错,立即稳住身形。
两人抬目看向江岸,红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在黑夜的江上炫目地炸开。
“江匪?”燕如霜的眼神瞬间清明,全然无酒醉之色。
“只怕不是江匪。”风辰看着船头已经空无一人,适才还在摇船的船夫已然不见踪影。
他们上船之时,燕如霜尚在暗自伤感中,而风辰多把心思用在她的身上,因此才疏忽了,没想到竟然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只是,会是什么人想要他们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