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明安下落,苏之钰立刻通知林凡尘拿人。身在异国,做事束手束脚,他只盼林凡尘的府卫动作麻利,不给明安逃脱的机会。
“堂堂一国皇族,身负血海深仇,怎么会甘心当个跑堂伙计?他是不是提前调查过想以此接触雨儿?”杜若楠面色古怪,瞬间阴谋论,实在不理解明安的打算。
假借陈书生身份混在举子中,妄图毁了圣熙帝的恩科,这能理解为报复的一种,可在酒楼每天接触的都是吃的喝的,能干什么?
蓝雨儿对入口的东西查得极严,每道菜端出厨房前都会以银针试毒,食楼里也有高明的郎中坐镇,看家护院的是身手得的府卫,明安根本没机会作怪。
见过太多阴谋,夫妻俩都没想过明安是单纯因为付不出饭钱才被扣在食楼的。
“等抓到人一审便知,谁在偷听?”
耳朵微动,苏之钰如猎豹迅猛窜出,吓得苏明月蓝雨儿跌坐在楼梯上。苏明月当即脸色煞白,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死死掐着蓝雨儿。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郎中,要王府当差的赵郎中,他是东城有名的大夫,对妇科儿科多有研究。”疼得眼泪汪汪,蓝雨儿大呼小叫地指挥众人,也没忘指定郎中。
自觉犯错,苏之钰先将苏明月送回屋,又亲自前往王府请郎中。
眼看场面得以控制,杜若楠将蓝雨儿拉到一旁,低声质问:“你们什么时候到楼梯口的?我和之钰的话你们听了多少?”
该听不该听的都听见了,蓝雨儿翻白眼张口扯谎,“刚到,就听见姐夫说食楼里的一伙计是江西余孽,这也太夸张了,食楼里的伙计原是些养不活自己的,姐夫说的这个是因为付不出饭钱做工偿还。”
“饭钱?”杜若楠不相信。
有毒医这样的能人异士,还有杨成这样的文武谋臣,明安还能为钱所困?
花钱大手大脚的明安很冤。
“他原是蹲王府墙头的刺客,来食楼吃饭,一顿就花两三千两银钱,一天二顿就六千两,连续来了近两月,再多的银钱也不够花,到现在还欠着食楼五千九百两。”蓝雨儿算了笔帐。
天天被蹲墙头,蓝雨儿很烦,得知人在食楼消费就当了会无良商家。食楼最好的席面也就两三百,等到了明安面前就翻了十个倍,蓝雨儿想让明安破财,谁知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冤大头。
“一顿席面要叫两三千两,这一听就价不对,寻常人定不会再来,这家伙打卯似的到食楼报道,吃完也不问价搁下两三张千两银票就跳窗离开,没钱了就赖在食楼,我不好说干脆就打发他做伙计。”
盯着脚尖,蓝雨儿知道做错了。再给次机会,她依旧想教训这天天蹲墙头的家伙。
一口气梗心口,杜若楠真不好说蓝雨儿。
这时,苏之钰抗着赵郎中来了。
嫌弃地瞪了眼苏之钰,赵郎中揉着肚子去给苏明月看诊,下次再有人敢将他抗肩膀上,他就拒绝为这人看诊。
有赵郎中妙手施针,苏明月很快安稳下来。
“赵大夫,明月现在怎么样?”杜若楠挤到赵郎中身边追问。
“胎象已稳定,以后好好养着就是,不过孕妇郁结于心是个大问题,常期如此,恐会小产,你们须时时开解,老夫先写两方子你先给孕妇吃着,七天后再看看是否需要调整。”赵郎中叹气,郁结于心最难治,他只能尽力。
“我现跟你去抓药。”怕杜若楠继续追问楼梯口的事,蓝雨儿连忙拉着赵郎中离开,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圣熙帝想杀苏明月腹中子的事。
偷偷抬眼,余光瞄到杜若楠在苏之钰怀里哭红了眼睛,鼻子一酸,苏明月忽地恨起圣熙帝来。
多年夫妻,怎么如此绝情?
她要亲自问一问圣熙帝,也不愿让杜若楠继续担忧,装睡的苏明月怀着恨意入睡。
趁机抱着杜若楠离开明月楼三楼,苏之钰安抚说:“若楠你得打起精神来,你病了谁来照顾苏明月?谁能有你照顾得贴心?”
“可我就是难过,圣熙帝怎么会舍得如此对明月这贤良淑德的女子?”无尾熊似的巴着苏之钰,杜若楠用眼泪湿了苏之钰的肩膀。
“旧部还缺几人没等,等人齐了就去将圣熙帝绑来让他亲口说,若楠别哭了,我保证说到做到。”艰难地哄睡杜若楠,苏之钰叹气,比起看媳妇哭他更愿被关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