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久到顾蒙辛的心头缓缓爬上一丝愧疚，久到他以为陆渊再也不会开口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终于慢慢响起。

“你说的不对。”

顾蒙辛诧异地抬眸看过去，陆渊昂首立在原地，眼神明亮而坚定。

“我不是维护郡主，也并非想责怪你，刚才那番话既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如今你尚有机会喊郡主一声姐姐，便应好好珍惜。”

说完顿了顿，缓缓移开视线，语气里似乎满是疲惫与无奈。

“不像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我的姐姐了。”

顾蒙辛心中一急，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袖摆，“阿渊，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气你，我知你一直放不下宁舞姐姐的事，我……”

可陆渊却摇摇头，缓缓扯开他的手，出声打断他：“我没怪你，很多事我当时没有和你说清楚，所以才会让你误会。现在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放心，早在郡主嫁给我大哥的时候，我便已将她放下，她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大嫂。”

顾蒙辛眨了眨眼睛，声音微颤，“那你刚才为何如此激动？”

“我激动不是为了郡主，而是为你。”

“为我？”

“没错，我不希望你不开心，更不希望你为了我的事而不开心。我和郡主早已各自有了全新的人生，你又何必赌气不理她呢？”

“我不是赌气。”顾蒙辛苦笑着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虽然不懂男女情爱，可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当时那么做就是不对……”

“好了，不要说了。”陆渊紧蹙眉头朝他摆了摆手，无意在这件事上继续僵持下去。

“来北地驻守的事等我回了金陵再说吧。”

说完不再停留，直接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