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阿辞,除了你谁都记得,我跟他说了所有关于你的事情,他不信,自己去查了半年。可忘情就是断了对从前那个人的情根,纵然他知道了你们之间以前的种种,可他还是……”
他忽然停住,半会才又道:“从江南回来,他便把玫芍也带回来了,还向陛下请旨立他为妃,贵妃娘娘不同意,但阿辞执拗,陛下只能勉为其难地让玫芍做个侧妃。”
“妄右相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的眼睛没有焦距,面色平静得仿佛早已经不在意了。
妄如初哑言失笑,嗓音带着无奈,“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阿辞,他也不容易。”
“放心吧,让他服下忘情丹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怪任何人。”
他不相信这个女子是真的凉薄,继续发话追问,“你真的能放下阿辞了吗?”
她看向他,莫名觉得好笑,“三年这么长的时间,你觉得我有什么还不能放下的?”
“那念辞呢,你给白虎取这个名字做什么?”
她面色依旧不变,“这是墨北辞自己要求的,他不希望我忘记他,我也确实没有忘记,但不忘记并不就代表放不下。”
“你在撒谎。”妄如初很肯定。
“我没必要向你证明我这些话的可行度。”她淡然地偏过头,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
其实她是口是心非了。
墨北辞就是她心口上的一道口子,很深很深,时不时还是会涌出鲜血,痛上一痛。但她知道,只要不再去看这个伤口,总有一天是会结巴的,即使疤痕不退,但也不会再痛。
妄如初无奈,只好另寻话题道:“你这次回来找到了什么真相吗?”
她摇头,却没有一点失望,“真相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你实在不该如此的,官场深似海,人压人、人踩人,明争暗斗不休不止,这其中只要谁先露出了一丁点的把柄就会被置于死地。”他看她还是不疼不痒的模样,不禁想起先前在然慧的话本子里看到的一句话,便借来说说,“就像女人十月怀胎可以生下一个孩子,但倘若守在天子身边恐怕是十个女人怀孕,最终没有一个人养得到活。我们为人臣子也一样。”
千落漫不经心,只轻笑,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使她害怕,“我既然敢深入虎穴,自是不会怕这些东西。”
马车忽然停住,车夫在外面喊着:“大人,到左相府了。”
车帘被掀开,花无惜嬉皮笑脸地看了千落一眼,“可算回来了,等得本侯花都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