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晴晴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去望向宋北野，两个人终于对视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如实的映出了裴晴晴的表情，她的不解、她的苦痛、她的不安，这让她总算认清了自己破功的有多彻底。

“只是手而已，没事的。”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

其实裴晴晴未尝不是有很多问题，每个问题都想让宋北野给她一个确切的，真正的答案，不过在她仰起头的瞬间，这些问题便被彻底粉碎，因为宋北野的眼睛已经无声且郑重的传递给了她原因。

因为他喜欢她，在乎她。

就这么简单。

血还在潺潺的往下流，裴晴晴感受到一种挫败，前所未有的挫败，如同滔天的巨浪般将她整个吞噬包裹了，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止手指，还有嘴唇，甚至小腿肚都有些不自觉的痉挛抽筋——

那种铺天盖地的惊恐仿佛是在提醒她之前所作出的抗拒是多么没用，她就算努力拉开多远的距离，宋北野只需要往前迈一步就能全部追回来，譬如此刻。

于是她终于选择放弃抵抗，她感受着那些流淌在宋北野的手掌间与自己指缝里的温热的液体，低下头，看着它们一滴一滴流下去，打在灰色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无助的哽咽。

“怎么可能没事！”

这一刻的裴晴晴似乎前所未有的诚实，她的眼眶里隐约盈着一点泪花，整个人的表情都几乎可以说是我见犹怜的，而更加让宋北野把持不住的，还是她说话的语气。

“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吗！？”

那气势汹汹的话因为话里的哭腔而多了点别的味道，裴晴晴忍不住道：

“就算你不出来我也不会受伤的，我在国外学了泰拳散打跆拳道，刚才都已经做好准备踢掉她的刀了，用你出来添乱吗？！”

而听着裴晴晴的斥责，宋北野却只是笑了笑，他伸出尚且完好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裴晴晴的发顶，语气是温柔的。

“抱歉，我不知道。”

宋北野并没有跟她顶嘴，相反，认错态度异常良好。

“但就算你有准备，能让自己不受伤，我也没办法只是在一边看着。”

顿了顿，男人补充道：

“毕竟，哪怕你受伤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我也无法接受。”

像是心跳漏了一拍。

裴晴晴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