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他的胳膊在收紧。
“你的手别使劲儿,又疼了。”乌子澜在他怀里,右手靠在他的肩膀上高高举着药瓶。
“你不动就不会疼。”
任何时候,她不软弱,不后退,他就不会疼。
听他这样说,乌子澜觉得担心,他的语气有点儿怪怪的,想起来刚刚出去的时候他在给江柏打电话,难道江柏骂他了?
“江谨泽你怎么了?江柏哥骂你了?”
江谨泽把下巴放到她的肩膀上,看着走廊尽头有护士拿着液体慢慢走过来了,知道他也许只有一句话的时间不会被人打断。
“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
多少事情?乌子澜愣了一下,药瓶下滑了一点点,乌子澜慌忙回神握紧了,干笑道,“哪,哪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的呀…”
“是姓江吗?江谨泽,该换药了。”
护士确认以后利索地换了另一瓶液体,帮他调了调速度就离开了。
药瓶挂在走廊的墙上,液滴安静地流着,人来人往,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乌子澜的情绪有点儿低落。
江谨泽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很想知道却又不忍心追问,反而直接用了眼前的事情掩盖:
“刚刚你主编打电话过来,我骂了他一顿,现在估计你真的失业了。”
“哦,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没跟他请假。”
况且他本来就因为魏光辉的事情烦她,他肯定会因为这件事针对她,还不如趁早辞了好。
只不过江谨泽刚才说的话实在让她想远了,想着想着就觉得全身发冷,觉得他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他知道的话,自己该怎么面对他呢?或者说,还会不想离开吗?
当岁月的伤疤被再次揭开的时候,回忆就如同散落的珍珠一样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哗啦哗啦,只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江家的儿媳妇是不会失业的,所以,”江谨泽的手移到了她柔软的脸颊,“你当我助理,每个月从我的工资里给你发工资。”
乌子澜眼波流转,心里的阴霾似乎被阳光驱散,她终于笑了出声,“你给我工资?我吃的很多的。”
江谨泽笑得很开心,毫无求生欲地说:“嗯,是胖了不少。”都快背不动了。
沉默间肉眼可见乌子澜的表情又黑了下来,江谨泽觉得她想把自己的输液管掐断。
心里战战兢兢,演出很冷的样子,左手尝试去拉她,“外面很冷我们回去吧。”
“哦,二少自己回去吧,然后自己一个人喊护士,自己一个人买饭,自己一个人盖被子,傻子才会管你呢。”乌子澜坐远了一点,双臂交叉面无表情。
江谨泽赔着笑脸,伸手抓她袖子,“我错了。”
她甩开他的左手没说话,江谨泽却立马喊疼:“我手疼。”
“没用。”
甩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瞎喊什么?
“我胃疼。”
“也没用。”输了一天的液要疼早就疼了。
“…我心疼。”这一句江谨泽说得很慢很温柔。
半真半假,乌子澜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她的面容,眼尾翘起,带着浓厚的笑意。
低眸,身子一动,他的脸突然往前一碰,乌子澜的上半身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移,他不仅没有得逞,而且…
“…澜澜,这次我手真的疼了。”
“啊真疼疼疼疼!”
酒店房间里,定波哀嚎着,往后撤了一米,直到沙发边缘,“你到底,会不会,上药啊?”
本来都快好了,被她这么一弄感觉要完蛋。
人这么漂亮,下手怎么这么狠?昨天杨正玉换药的时候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轻柔极了。
朱明琼还举着棉签尴尬地笑着:“你别动嘛,”说着还想走上前,定波赶紧拔腿就跑,朱明琼着急喊他,“你回来,还没上好呢!”
“再弄,我就死,了。”
定波隔着桌子缓缓说道,但其实他想大骂出来。
朱明琼你在刷碗吗?你是觉得我的脸是你家锅底需要拿钢丝球死命蹭吗?
“哼,你自己上药,我不给前辈弄了。”
把棉签一扔,朱明琼坐回了沙发,打开了酒店的电视机,电视机传来古典音乐,她看着定波笨拙地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换药,失落地说:“你朋友给你换过药吗?她很轻吗?”
刚才在列车上她看到一点儿消息界面,能把药都落在人家家里,昨天一定是找过她的。
“比你轻。”定波又一次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更加觉得杨正玉下手有度。
明天回家就可以不用受苦了,真好。
“前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