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热吗?定波笑着,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待会儿见。”
“三,二,一!”
最后三秒,全场都在欢呼,随着屏幕的黯淡,动人的歌声渐渐响起。
“从前夜半两遮避,孤船浮上天水际,风和云自凋零起…”
这是一首宋词改编的古风曲,随着舞台的逐渐亮起,众人也看清定波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古装,却意外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一抬头,眉眼都是星辰闪烁,挥手间半裙摆动,手臂的饰品反射着光辉,格外亮眼。
“端端,你男朋友出来了。”
关系最好的队友陈绚用肘弯碰了碰朱明琼,却见她已经盯着定波出神了,那种神色中的沉醉和崇拜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也不是说这种状态不好,但毕竟和她相处这么久了,知道朱明琼的性格,对于某件坚信的事情拼了命也要做到。
当年选秀的时候为了一场公演能三天不睡觉,陈绚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她在练习室满头大汗却还坚持不懈的样子。
她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她喜欢定波,但陈绚知道她内心的秘密。
节目到最后,寝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朱明琼梦到深处会嘟囔两句。
夜静得很,她听见那两个字:“定波…”
可陈绚太怕,朱明琼是向着太阳生长的向日葵,一旦太阳熄灭,植物是否也要枯萎…
“算了,带好口罩。”
陈绚帮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拿走朱明琼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
嗯,桃子味,第一次喝,味儿还不错…
虽然是公益演唱会,但表演者只有定波一个人,几首歌的中间会有十几分钟的换装准备时间,就当所有人以为定波将要下台的时候,暗处的台子突然慢慢升上来了,灯光打在上面,江谨泽和他的钢琴一起出现了。
那架钢琴是江柏在night别墅里找到的一架私人定制钢琴,不仅音色独特,也和当年那架钢琴相差无几。
只不过night满含热泪地趴在钢琴上:“为什么只拿我的钢琴?”
江柏:“你又不会弹,物不尽其用。”
“导演,这是谁啊?赶紧降下去,舞台事故了。”
定波一边紧锁眉头演着,一边快速向他走去,当全场都疑惑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一个音符,是江谨泽按动了钢琴键发出的声音。
好像在调试,又好像在发出某种信号。
“开始了。”
江柏在体育场外看着灯光的变换,勾了勾唇角,怀里的脏猫翻了个身。
“萝卜,你期待吗?”
像是对猫说,又好像在对身边的人说。
“啊,原来是我们的钢琴四手联弹啊,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你们可以叫他泽泽。”
定波笑着放下话筒,固定在合适的位置,坐在江谨泽身边。
两个人连同全场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流水般的琴声从手指下流淌出来,两个人配合默契,单单是坐在那儿就自成风景。
或轻或重,或急或缓,或长或短,引人入胜,又增加了几分忧郁和波澜,意味悠长。
一首演奏完,江谨泽迫不及待地看向了六排十三的位置,很可惜,不是她,可能是别人见没有人坐就占了位置。
定波则看向了那个兔子玩偶,对她咧开牙齿灿烂一笑。
“人家来没有要演出费哦,只是占用大家一分钟时间,所以大家体谅一下好不好,老板抠门到不想给钱,”
接着又假装绷起脸对江谨泽说:“喂,就一分钟啊,不能多,多一秒给一万。”
他熟练地和江谨泽在整个体育场的观众面前开着玩笑。
话筒给到了江谨泽。
其实他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平常开会最多也就几百人,站在几万人都关注的舞台上,他有些语塞,但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
“乌子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现场,我想跟你说,康康是我哥的儿子,我和别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也许你觉得我没有担当,还很幼稚,一直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我很想你,想到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我愿意为了你变好,你回来,我们才有更多故事。”
话音刚落,江谨泽就把话筒还给定波了,他哭笑不得:
“这才半分钟吧,我可不倒贴给你。”
江谨泽又凑近话筒说了一句:“放心好了,不要钱,说完了,好好表现,走了。”
他从侧面下的台,钢琴也缓缓下降,一切又恢复如初。
定波走到中间,盘腿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分钟才说话,声音不像刚刚那么明快:“其实高三的时候,我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个朋友,他今天没在现场。”
“因为性格,他做了一件错事,但受害者已经原谅他了,他是个医生,所有人都希望他能重新振作,为别人带去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在我看来,他是个天才,医学上的天才,他才24岁,但已经在肿瘤方面做到很好,这样的人,就我现在这样说你们都能感觉到他的能量了吧,那种…很强大的能力,别人都没有,只有他有的力量,所有人都是不希望它消失的,因为消失是灾难。”
“好吧,也许你们不懂,借着这半分钟…也许我超时了,我想告诉他,你违背了信仰,但信仰未曾抛弃你。”
“行,我就说这么多,也不用给我统计超时多少秒了,我之前已经和老板说过了,我个人向基金捐款二十万,也许不算多,但我不会就捐这一次,所以…慢慢来。”
——你违背了信仰,但信仰未曾抛弃你…
真的是吗?
蒋未来在一家酒店里,电视机直播演唱会现场,关掉了灯,荧幕闪烁,身边是空的或者倒下的啤酒瓶。
他辞职了,但又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