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琼?
谁?是谁?是谁?
不知道!不知道!…好热好冷!…又冷又热!…
好累啊,好累啊…
想睡觉。
“定波!”
蒋未来和自己的声音交错,江谨泽从梦中惊醒,想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沙发上,他突然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定波。
还好还好,救过来了。
他又冲到病床旁边,看着仪器上的线条还在波动着。
不相信,江谨泽又拉起定波的手腕。
在跳,在跳。
幸好那块玻璃没有扎到要害,送来医院也足够及时,惊险的是,定波有一次停止心跳十秒后又恢复了。
那十秒,听蒋未来说,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他全身都在冒冷汗,手都在抖,主刀医生眼疾手快,让护士把他推开了。
看到别人,他也许还能知道这在手术中很正常,但换了定波,蒋未来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定波,听得见吗,听得到就赶快醒过来,我告诉你,朱明琼现在也好好的,她也在等着你,你不是求婚了吗?那你赶紧醒过来结婚啊,我还没举办婚礼,不嫌弃的话我再给你当一次伴郎。”
江谨泽握着他的手腕,感受他的脉搏,只有这样才安心。
如果他现在醒着,一定会猛地坐起来,笑嘻嘻地嘚瑟:“看吧,我就说我比你结婚早。”
可现在他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笔直地躺在床上,身上一堆冰冷的仪器。
没有回答。
晚上九点。
“哥哥。”朱明琼拉着他的手,嘴唇没有颜色,把他的手放在脸颊边,冷得如同外面的冰柱,他那张好看的脸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朱明琼想起那晚醒来后看到的画面。
“cao,车上还有个娘们…砰…”
像是有重物撞在肉体上的声音。
她在一阵骚乱中醒来,车子撞在围栏上严重变形,她下意识地寻找定波,却看到主驾驶位外面一大滩的血迹,心慌意乱,她从车里爬出去,却看到整个脸都被毁容的定波。
她知道是他,这是一年来相处的熟悉感。
鱼鳞一样的伤口覆盖了他整张脸,山里的野猫都被血腥味吸引来,围着他的脸舔个不停,它警惕性也强,看到人来了就迅速地跑开了。
顾不上仪态,朱明琼几乎是连滚带爬,她脑子一片空白,有那一瞬间,她看不清周围的人了,眼里只有定波。
周围三个人在搏斗,朱明琼不关心,她跪在定波面前,匍匐在他面前,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如癫如痴,如疯如魔,那一瞬间她想跟着他一起死。
“朱明琼,回去车里。”
卓怀拼尽全力嘶吼。
朱明琼听不见,她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定波一个人,甚至连他的面容都有些看不清了,她的眼前有些发黑。
但她不想就这样晕过去,她想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好好看看他。
呼吸都那么微弱,似有似无,越来越弱。
哥哥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就和你分手,但是分手之后我会和你一起死。
太阳陨落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光亮可言呢?
“噗。”
“噗。”
刀入血肉,一刀是宋锐刺进卓怀身体的,一刀是朱明琼刺进姚遥胸口的。
匕首是一直在车里带着的,定波说随时可以给朱明琼削水果。
二人同时收手,卓怀被踹了一脚,倒在了车上,朱明琼抽出匕首,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宋锐。
“臭娘儿们。”被激怒的亡徒终究是个男人,论力量朱明琼打不过他,匕首被踢掉远处,宋锐丝毫不怜香惜玉,把她按在地上,朝脸上打了两拳。
他自己的匕首已经覆满了血,眼睛一红,他拿着刀扎进了朱明琼的腹部。
“去死吧。”
之后宋锐用力踢了一脚,却听到自己身体被刺穿的声音。
后背心被扎透,他倒下时回头看了一眼,是那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
男人忍痛又打了他几拳,直到他失去意识昏迷过去,才终于支撑不住跪在车旁。
“朱明琼,朱明琼!”
“醒醒,定波!”
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一个不知生死,一个一心求死。
“哥哥…”朱明琼嘴角流血,却奋力向着定波的方向爬去,粗糙的路面让她的伤口撕裂,但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她感到解脱。
“下辈子多疼我一点儿好不好,早点儿爱上我好不好…”
“端端好想听你在叫一次我的名字。”
“我叫朱明琼。”
她终于爬到定波身边,缩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
听不到…听不到…
哭声微弱,她好像出现了幻觉,定波有一半的脸光滑无比,似乎从来都没有受伤过。
原来人在死之前,都会做一个极度圆满的梦吗?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却没有多少力气,她哭得很累。
这辈子的苦,都抵不上此刻心里的痛。
不过幸好,万幸他活下来了。
“哥哥,醒过来,醒过来我退圈,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了吗?醒过来,醒过来我给你生十个八个。”
朱明琼的世界,唯一的原则就是定波。
她的世界扭曲到,没有对错,只有定波。
女人的意义不在于生孩子,朱明琼这样是因为她是扭曲的世界观,只要定波喜欢的,她就奉为皋臬。
不要打我,我特意解释啦tat。
接下来就更不要打我tat,我自己哭得也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