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途心里简直气得口吐芬芳,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是哪个傻叉上传到百度文库去的,不知道行业和行业之间应该要存在一定的行业壁垒吗?什么啥吃饭的玩意儿都敢往网上发!
“途途,唐卡的画布和普通绘画方式常用的画纸不太一样,需要先用厚实的绸缎或者白布清水洗净,晾干之后拉起四角绷在框上,用崩绳反复经过边框绕出“s”形,崩得又平又紧,具有弹性。然后再用烈性的青稞酒加胶,白颜料和适量的水调制均匀,在画布的正反两面均匀涂抹后晒干放在玻璃板上,这个步骤往往需要重复不止一次,后续还要再用杯子或者平整的碗口进行打磨。这样做出来的画布其实难度很大,比起直接在纸上作画需要原材料有更加鲜艳的色彩,也需要画师画画的力量足以力透纸背,具备足够的穿透性,能够把颜色浸到画布里,而不是让颜色飘荡在表面。”
黎清用的画布是她很久之前专用按照古法制作的专业唐卡画布,所以虽然只是在上面随便勾了只小鸭子,但把画翻过来却能够很清晰的显示出颜色虽然画在表面,但却已经实打实的透进了布里。
而且黎清本人水准有限,连半路出家的半吊子都称不上,完全只是业余玩家。
连她都可以做到这样的份儿上,那要是换了真正的唐卡画师,是不是就能达到他们现在看到的这块青金石的水准呢?
“途途,把那块石头拿过来。”黎清从来不相信想象,她只相信肉眼可见的真相,并且热爱积极实践真相。
“学姐你这是想……”林殊途的眼皮骤然跳了一下。
“在这空想有什么用,不如画一次看看。”黎清在自己的一堆工具里左翻右翻,成功翻出了一台微雕器,“我想试一下用晕染的技术加上唐卡的画工能不能得到同样精致而又不散斑的假青金石。”
“稍等,我去拿。”林殊途心里咯噔了一下,居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晕染的微雕技巧+唐卡的入木三分的画工,这种大概只有疯子才能想到的疯狂想法,这么久只有两个人想到过,一个是黎清,另一个就是林殊途。
林殊途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除他之外的第二个鬼才想到这上面,却没想到这才一天的功夫,黎清就破解了其中最关键的一步。
也许是有些误打误撞碰运气的成分,但这个运气放在任何人身上,她都想不到这一步,除了黎清。
“学姐,你真的好聪明啊。”林殊途关上门,用背抵着门框,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又交错,简直哭笑不得,“除了你,这世界上我服过任何人。你果然和我天生一对,连想法都那么相似,就像是造物主在同一棵树上结出来的两个果。”
林殊途埋着头摇了摇脑袋,嘴里发出一声极为无奈的轻笑。
好吧,既然你注定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那不过就是一种新技术,往后还能想出更多,既然你觉得好玩,那就破解着玩儿吧。
在疼老婆方面,他向来不惜代价,不计成本。
看到途途把青金石拿过来,黎清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途途,你要不然再往下面剥两层?”
林殊途:“……”
“学姐,你是生怕我太久不干老本行,手生是吧?我剥石头都快把眼睛给剥瞎了。”
“哎呀,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要是自己能剥好,我才不找你呢。教授以前说过,我天赋比你强,耐心也比你强,就是手上的功夫不如你,尖端的活儿做得没你这么漂亮。”黎清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有点儿过分,于是有些心虚。
“我的天啊,能从你嘴里听到夸人的话,那可是真不容易。”林殊途受宠若惊,妻奴属性瞬间附体,“好啦好啦,只要是你让我做的事情别说剥石头,刀山火海我都敢闯。”
林殊途端着那块青金石石料细细的重新又剥了两层,剥到上面的金点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到,才终于得手抹抹头上出来的一头冷汗,把石料递给了黎清:“喏,成不成都这次了,再剥下去我手都得废掉。”
“来,让我看看。”
重新又被剥了两层的石料现在已经完全显露出了原石的样子,紫蓝色的颜色色泽均匀无裂痕,质地细腻,折射均衡,瑰丽亮眼,美不胜收。
不过剥了这么几层以后,黎清大概也能直接从明面上看出这块蓝色原石和正宗青金石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