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珏拱手低头，谦卑低调，“父皇明鉴，若真是如此，不加以惩罚，恐难以服众。但是念及她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还是给个体面的死法。”

言峰无奈，原本打算审问一番，现在也觉得没有必要，当众下令赐了白绫。

“听说你的王妃受惊过度？”言峰问道。

“是的，就在剿灭之前她去了星云谷找裴神医复查身体，所以那日父皇说剿灭之事，儿臣才有些犹豫。可能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吓晕过去了。”言珏解释。

“当时璃王妃正好在场，亲眼看见璃王殿下下手，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冷湛道。

“那这几日你就在家好生安抚，不用上朝。”言峰吩咐完便起身走了。

西苑清冷的风，吹着言珏清冷的面孔。他站在台阶旁，看着进进出出的婢女，眉头始终未展。

大夫出来的时候，看都不敢看他的脸，拱手道：“王妃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伤了心肺，好生调养，不日便可恢复。”

言珏点头，“辛苦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青柠在梦里又吐出一口血，将一旁的婢女吓得不轻。

大夫说了这淤血吐出来是好事，言珏亲自拿过毛巾，给她擦拭干净后，便一直坐在旁边。

温青柠醒来的时候，言珏还正坐在烛火下看书，似乎唯有看书才能平静他不安的心。

烛火晃动了一下，她吃力地撑起上半身，言珏起身站在那里，并未上前去扶。

突然，温青柠大哭，伸出双臂。

言珏这才上前，她慢慢爬起来，用尽全力抱住他：“北征，救我。”说完又泣不成声。

言珏拍拍她的背，没有说话。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到处都是血.....”她将脸贴在言珏的勃颈处，以寻求温度。

言珏依旧没有说话，只重复着一个动作。

“小步！”她猛然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门外没有动静。她急忙又喊了一声。

“别喊了，小步不会来了。”

温青柠慢慢抬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言珏，眼里从悲伤转为恐惧。

“我梦见你杀了小步？”

言珏目光闪了闪，没有否认。

“我梦见你带入杀了我爹？”

“我梦见星云谷没了。”

温青柠从他身上离开，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梦见......”

“那不是梦！”言珏打断她的话。

温青柠一下子栽倒，眼睛空洞地看着不远处。

片刻后，她猛然坐起来，或许是痛苦带来了力量，她将枕头狠狠砸在言珏身上，“为什么？”

为什么？不管为什么，温青柠都不会接受，所以言珏转身出来。

一路朝书房走去。

第二日开始，温青柠便不吃不喝不起床。

她将所有的婢女都打发出来，谁也不见。

言珏听报，直到下午才过问。

推开门，温青柠背对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