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澈看向她泛红，有泪在打转的眼睛，心脏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攥紧，呼吸都跟着沉闷。

他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却没想到她一直记得，并且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心里阴影。

花清辞扯了下嘴角，她想努力挤出笑容来，可惜失败了。

“那天晚上，你没有掐死我，而是放过了我，我很开心。我以为你是真的信任我，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亲口告诉我，可是你没有。”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出现了些许插曲，我以为我与你并肩，一起解决麻烦，拉近了彼此的感情，你会亲口告诉我，可是你还是没有。”

“你去南方出征，把我留在府里，你可以让你部下告诉我，结果等来的是季风将我逼走。”

“再后来，我逃离凉王府，离开京城，而你得知我就是当年的女子，小团子是你的亲儿子，你没杀我，那应该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吧？不，你没有。”

“战北澈，你一路追过来，这中间过去了一个月，两个月……直到昨天，到今天，到刚才，我都在等你亲口告诉我。”

花清辞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朝他望去。

眼泪顺着脸颊两侧滑下。

“战北澈，我与你之间，始终都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我对你一无所知，甚至每时每刻我都在担心，我若是又发现了你的其他秘密，你会不会杀我？

我不是无知的小姑娘，给颗糖就会被你哄回去。我只是想被自己的夫君信任，想了解自己未来的枕边人，就真的这么难吗？

你把我当敌人，千防万防，不曾袒露。却又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回去，让我做你的王妃，你不觉得可笑吗？你的话有几分真？我敢信吗？到底是做你的王妃，还是当你的笼中金丝雀？”

花清辞说道后面的时候，声音颤抖哽咽的不像话，语无伦次。

她带着哭腔，告诉他：“没有聘礼红妆，没有花轿拜堂，这些仪式我都可以不在乎，也不怕别人说我廉价……我想要的，无非就是一颗忠贞不渝的真心罢了。如果没有，我情愿孤独终老，也不将就。”

花清辞无力的滑坐在地上，用力闭着眼睛，咬牙隐忍，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不想那么狼狈。

她平日里装作不在乎，装作无所谓，不就是怕现在这样情绪崩溃吗？

失望是一点点积累的，攒够了，最后一根弦断了，也就没有以后了。

战北澈沉默的听完她的这番话，对她的心疼，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他的隐瞒会给她这么大的伤害。

他也不知道，她默默的隐忍了这么久。

在他的印象中，她始终与其他女子不同，不吵不闹不骄纵，有自己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他反而忽略了，她也是需要疼爱和信任的。

这疼爱，是平日里积累的。

“清辞……”他蹲在她的面前，声音沙哑。

想要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却被她一把打开了。

花清辞已经擦掉了眼泪，只是红着眼睛，可笑的问他：“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背地里的计划，我是不清楚，但必定很严重。

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小团子是你的儿子，必定会把他牵连进去。战北澈，你们放心吧，就算不替你们考虑，也得替我儿子考虑。”

战北澈的神情也同样沉闷压抑。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

屋子里陷入安静之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以及花清辞小声的哽咽。

片刻后。

战北澈站起身，低垂眼眸，沉默不语的离开。

房门打开又关上，只剩花清辞一人。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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