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受伤。”战北澈按住了她的手，垂眸，柔声的安抚她。

花清辞长松一口气，但很快又不安起来：“钟离宸光呢？他如何？你伤他没？”

战北澈摇头，抬眸，朝前方望去。

花清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珠帘后面。

钟离宸光一身龙袍，头戴冕旒，端庄尊贵的坐在那里。

“清辞，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以为得等事成之后，你才会来见我。”

钟离宸光温润儒雅，如沐春风一般的声音，从珠帘后面传来。

花清辞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还活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战北澈依旧杵在原地，手握长剑，神色复杂的望向珠帘后面的他。

“阿澈，你一直都站在这里，没有对他动手？”花清辞这个时候，察觉到战北澈的异样。

“是。”

“你为何——你也明白了？”

“嗯。”

得到战北澈的回答，花清辞安心不少。

钟离宸光笑道：“看来，朕的计划，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战北澈将剑收回剑鞘，拧紧眉头，复杂矛盾的问他：“十几年前，夏云国被灭。以钟离崇的忌惮和残忍，即便当时念在景年是他亲生皇子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命。可之后也会日日难安，必除之而求心安。

是你，在皇宫内想方设法的保护了景年，让他一个丧母，还流有夏云国血脉的皇子，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他年纪尚幼，孤身一人，若是太过瞩目，反倒是件危险的事，容易引起杀身之祸。所以，这么多年来，景年受到冷落，被遗忘在皇宫的角落，便是你对他的保护。是吗？”

“是。”

“当初我隐藏身份，以战乱孤儿的身份当了东宁国的兵。东宁国的几个皇子中，当年唯有你，经常去夏云国拜学。即便我年幼时身子骨虚弱，鲜少与兄弟姐妹们一同玩耍，旁人也许不曾记得我的长相，但你不可能忘记。

从一开始，你便知道我就是北玄家族最小的儿子，北玄澈。

也是你，不仅没有拆穿我的身份，还暗中相帮。虽说战功是我凭本事，从血腥风雨里厮杀得来的。可若没有你，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拥有那么多建功立业的机会。是吗？”

“是。”

“你很清楚，光凭我一己之力，想要对付钟离崇，乃至整个东宁国，需要消耗巨大的精力和时间。如若几个皇子此时再联合对付我，只怕我还要花上几年的时间，才能最终完成大业。

所以，你分明是几个皇子中，最有计谋胆略，也是最有本事的。但这么多年来，你步步为营，表面低调内敛，看似是最平庸，无功无过的那个。却在背地里煽风点火，故意让几个皇子争锋相对，徒增内耗。不仅让人怀疑不到你的身上，也能暗中减轻我的敌对势力。是吗？”

“是。”

“你故意弑君篡位，背负千古罪名，且登上皇位后，昏庸暴政，让朝野上下全都记恨于你，恨不能让你立刻下位，目的就是为了在日后，能让景年在众臣和百姓的匡扶支持下，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不仅不用背负篡位的骂名，甚至，还会让景年成为开创新纪元的好君王。是吗？”

“是。”

钟离宸光坐在珠帘后面，淡淡的品茶，不管他背负了多大的压力、骂名和误会，他始终那般温润如玉，儒雅君子。

战北澈咬牙，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深沉：“你从夏云国被灭开始，就一直在计划，在为我们夏云国的人铺路。为何迟迟不肯说？若不是我察觉端倪，你难道就真的打算死在我的剑下，将这些秘密永远的隐藏带走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