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两字咬得极重,李希声笑容有些暧昧,显然对郑文生的异常举动,极感兴趣。
“生意上的事还好,我都安排了。唉,幼娘做出了这种事,虽现在已生死之隔,但我仍旧把她当成妻子,只盼能在这祠堂里陪着这些尸体,好生照料,为她积些阴德。”
“也好跟祖宗告罪,望他们能原谅幼娘,亦求父亲能显灵,能劝说幼娘转世投胎,莫要再为害他人。”
我去,这厮好厚的脸皮,这番胡话竟是信手就来,侃侃而谈,若非之前已有怀疑,差点就要着了他的道。
难怪这河尾村的人没怀疑到他头上去,这番做作,简直都能拿奥斯卡了。
“文生!幼娘做出这种事,你还望她能转世投胎?”
“下辈子便是为猪为狗,也赎不了罪!”
老村长气得发抖,破口大骂,郑文生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只是眼里的悔恨极深,似是在赎罪投猪狗和期盼好来生间来回挣扎。
又是一幅情深义重的人设啊!
“唉!”
老村长的拐杖又重重砸在地上,不过这次却没晕过去,“你啊……”。
“郑文生,陈老爷当时是怎么死的,你可还记得?”
李希声语气平淡,并没有官差喝问的气势,但郑文生却是脸色微变,后面才‘错愕’回道:“父亲是去龙尾县谈生意的时候,在路上为山贼所害,唉,父亲为人和善,虽是商人,但却不曾与人有过口角,没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场。”
“当时你可在现场?”
“不曾。当时我正好有事耽搁了,便让父亲他们先行,半日后我启程至半路,这才发现……”
“有事耽搁?”
“那日幼娘正好身体不适,唉,不知是否已预感到父亲即将不测……”
死无对证?
这招漂亮啊,但在这河尾祠堂,你也不怕陈老爷的牌位掉下来?
“陈老爷走的可是大路?”
“出行前父亲没说,但想来是大路,只是最后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却是在旁边的小路里。”
“既是在旁边的小路里,你如何发现陈老爷尸体的?”
“我在大路上发现了父亲的物什,内心不安,便寻着物什的方向,最终……”
陈老爷是商人,正常来说并不会走小路,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为什么最终尸体会在旁边的小路里被发现,这就是最大华点。
而郑文生能在小路里发现陈老爷的尸体,这本来也是个华点,不过,郑文生却以掉落在地的物什,来作为他这华点的合理解释。
“如何确定是山贼所为?你碰上了?”
李希声疑惑道,若是行凶的时候被撞上了,为何不顺手把这郑文生给宰了,除非……
“我寻着父亲之时,他已死了有大半日,而身上的财物皆被劫掠,伤势经官差判定,是山贼的常用刀具。”
就因为有这个时间差,所以官差就没怀疑到他身上,再加上一年的人设经营,也没往谋财害命的方向查。
庸官害命,等下得敲打敲打张捕快才行,如果他当时上点心,这河尾村就没诡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