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笑容，此刻又出现了，就不免让段烬霆觉得有些不舒服。

“等我？万董，没这个必要吧。”他语气冷淡，只当她是在戏谑。

万妙仪引领着他笑语晏晏地往客厅里走。

“这是哪儿的话，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啊。而且今天难得永铎心情好，我都好久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了！”

段烬霆走入客厅中，当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董事长和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男人愉快谈笑的时候，他顿觉浑身凛凉，如血液被抽干般僵在了原地。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比段烬霆小了两岁，漂亮的大眼睛与翘鼻很像万妙仪，脸盘看着显小，若不问年龄，还以为他才十八九岁，是一张岁月对他格外留情的娃娃脸。

听见声音，年轻男人率先转过脸来，在看到段烬霆的刹那面露喜悦。

“大哥！”

这一声大哥，流光偷换，已过十年。

而这位坐着轮椅的年轻少爷，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万妙仪唯一的儿子，段奥泽。

“烬霆，看见你弟弟回来，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此刻段董拉着段奥泽的手紧紧攥着，而望着段烬霆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一如往常的严苛。

“奥泽，你回来了。”

段烬霆觉得自己这时应该笑，可无论如何他都很难笑出来。

于是，万妙仪的笑容满面，冯秘书的面露踟蹰也就都有了由来。

十年前，身体羸弱久病缠身的二少爷段奥泽被秘密送往m国进行治疗，这一治，就治了整整十年。

那时候的段奥泽什么样？胎里不足，脸容枯槁，又瘦又小；他不是残疾，健康状况却还不如个残疾，只能做轮椅出行，多走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

而现在，他虽还坐着轮椅，可气色和身材看起来都恢复了不少，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文文弱弱的少年了。

“是啊，回来了。”段奥泽温和地笑着，眼底有光。

“烬霆，都十年没见了，你是不是都认不出奥泽了？”

万妙仪走到自己儿子身边自豪地笑道，“奥泽这十年来在m国积极配合医生们的治疗，吃了不少的苦，不过他很勇敢很坚强，那么多的困难他都挺过来了，我这个当妈的是真的很为他骄傲，唉……这孩子真的太不容易……”

说着，她竟然眼中泪意婆娑的，嗓音也有些哽咽了。

“好了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开开心心的不好吗？怎么还哭了？”段董嗔怨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是是……奥泽回来比什么都强，我这也是因为太高兴了……”

段烬霆冷冷注视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整个人完全游离在这温馨的气氛之外。

在他眼里，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他是个外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