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芯丝毫未觉出不妥,挑眉看向他道:“你这话似乎另有含义啊。”
邵墨谦墨色的眸中笑意更甚,“若不是你去邵氏搞了些事情出来,我哪会被父亲这么快传唤过来擦屁股。”
听说,因为那尊貔貅的事情,邵墨琛与邵邢程之间闹得大不愉快,甚至有几次在公司高层会议上直接呛声。
邵国程十分头大,这才不得不让邵墨谦暂缓手头上的事情,先回京都给他们擦屁股。
也正是因此,邵墨琛开始另寻大树,准备拿公司机密去交换庇护。邵墨谦也正好借此机会,去抓抓这个便宜二哥的把柄,好钳制与他。
谁知道如此不巧的,就在关键时候,许芯出现了。
许芯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试图缓解些许的尴尬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她也不知道帮了倒忙。
好像在夜店里,邵墨谦也是因为她,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思及此,许芯低垂的眸色晦暗。
“作为补偿,或许我们可以去玩一趟这个?”邵墨谦也觉出了她情绪的变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摆锤。
他们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城市的最繁华地带,夜晚的游乐园依旧人身鼎沸,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大摆锤上面刺耳的尖叫声。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可能。”
天知道她有多恐高。
更何况,这些都是小孩子的游戏吗,她不稀罕。
她的眼睑不自觉地垂了下去,敛去眸中的失望。
她从未去过游乐园。
三岁之前的记忆对她来说,有些模糊。她隐约地记起,那时候母亲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根本没办法带她去游乐园玩,所以她对游乐园的记忆只有绘画本里的样子。
母亲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经常看着墙上的婚纱照抱着她哭,指着上面西装革履的男人给她介绍,那是她的爸爸,她要是看到的话要乖乖地叫人。那个所谓的渣爹时常夜不归宿,就算回来也是对母女二人大小声,从来没有好脸色看。
那时候的小许芯能做的就是待在许母的身边,尽量地陪着她,缓和她的病情。
可是突然有一天,母亲的病情加重,整个人几乎进入疯癫的状态。她当时不过是因为被一只蝴蝶吸引了注意力,离开了半个多小时而已,离开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
她不停地唤着妈妈,可妈妈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了一样,眼中无光,全被怨恨遮盖,双手像疯了一样掐住她的脖子。
就在她几近窒息的时候,耳边传来蓝心悦的尖叫声,“啊啊啊,快来救人啊,姐姐疯了!她掐着芯儿不放,快来人啊!”
接下来的记忆涌出来一堆佣人,用力将她与母亲分开,她的记忆戛然而止。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整个喉咙高高肿起,嗓子也说不出话来。
佣人告诉她,母亲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再后来,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得到了母亲的死讯。
那个时候的她还小,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她只知道一向只出现在照片里的父亲突然出现了,偌大的庄园里满是穿着黑衣的人们,母亲的照片被挂在了墙上,所有人对着她的照片擦眼泪。
她清晰地看到,在某个角落里的蓝心悦,用帕子遮住大半张脸,裸露在外的唇角勾勒出得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