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敷衍,让高冠男子的心沉到谷底,最后一丝希望也幻灭了。
蚀月花不是花,是一种长得像花朵的虫豸,成年人拳头大小,行动缓慢,喜欢趴在一种如月盘般绚丽的花朵中采蜜,唯一的自卫武器就是头部的口器,这口器既能用来采花蜜,又能用来退敌,一旦被刺中,就会浑身麻痹。
高冠男子是蛟族,哪怕还是幼年,体型也足够大,被刺中几次不会瘫软倒地,而且因为常年没刺,他体内产生了抗性,哪怕被刺得浑身都是包,依然行动自如。
他猎杀不到其它食物,就盯上了这种虫豸,虽然块头小,胜在数量多,滋味也好,一口一个,从早吃到晚,勉强能吃个半饱。
吃了好多年之后,体内的毒素积少成多,轰然爆发,他发现自己忽然瞎了,眼前漆黑一片,什么可看不见。
他独自一跤,在山涧跌跌撞撞,想要河水,却绊了一跤,栽倒在深不可测的沟壑中,挣扎着爬不上来,饿了整整一个多月,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的母亲才找到她,母子抱头痛哭。
母亲虽然是头杂蛟,道行低微,却谙熟医术,找到许多药草替他拔毒,没有太大效果,最后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抓了豸蜂巢穴中的蜂后,用她的毒囊配制解药,才治好了他的眼睛。
后遗症便是,从此他再见到豸蜂,或者说蚀月蜂,看到的不再是绚丽如火的颜色,而是漆黑的颜色。
别人眼中的豸蜂,是明媚的红色,他眼中的豸蜂,是伸手不见五指地黑色。
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唯有他和他的母亲。
任何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都不可能忘记差点害死自己儿子的变故,眼前的妇人伪装得很巧妙,容貌上一点纰漏都没有,戏演得也精湛,可惜假的就是假的。
他和他的母亲之间,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随口拎出来几件,就盘问得妇人仓皇难堪。
高冠男子只是身在此山中,并非真的蠢笨,又有杜小草的提点在先,哪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瞪着螭龙玉佩中纠结尴尬的妇人,哂笑一声:“谁让你来的?”
“没有,我真的是你娘亲,百年前跌了一跤,摔伤了脑子,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我真不是冒充的——”
“你自己有孩子吗?”
华贵妇人被问得一怔,她当然有孩子,还不止一个呢。
“你有孩子,就该知道母亲面对几千年的孩子,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不是你哭嚎得大声,就感情真挚,那是你的破绽。”
妇人还要再说,高冠男子已经不耐烦:“滚吧,你的骗局失败了,让圣君来见我,如果我没猜错,他就在你旁边看着吧。”
……
杜小草围观了一出好戏。
威严老者明白骗局败露之后,恼羞成怒,不止是弃了棋子,直接掀了棋盘。
他面色阴沉地告诫高冠男子,若他乖乖听话,还能苟且个几百年,甚至有希望修复金身,正式完成“封正”,一跃成为此界的正经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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