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去了,连城主都是邪妖的内应,你还指望什么,若不是城头盘踞着一个神神叨叨的糟老头,这六爻城早就换了主人。”
“咱们能不能学梅花邪妖,偷偷从六爻城溜走?”
“干嘛溜走,出了城之后,外边的天地比城中跟凶险。”
黑岬不赞同杜小草的提议,洛风也不赞同:“洛氏中立,真到最坏的时候,你们就说是我麾下的扈从。”
杜小草摇头:“我们这么说,别人得这么信啊,尤其是黑岬,他杀了白袍妖王的弟子,与血月蟾蜍一族结了仇,铁定不会放过他。”
黑岬也笑:“你能护住你那棵梅花树就好了,别担心我们了,如果我没猜错,你祖父就是在梅花邪妖的部族中给你挑选的道侣,说不定就是刚才那位奇女子。”
杜小草一口茶呛住。
洛风也气得暴走,给他挑选邪妖做道侣已经很离谱,还要挑方才那位奇女子,他真是亲孙子?!
“我的道侣,我自己做主,祖父也好,父亲也好,都不能插手,他们选出来的,他们自己处置,别硬推到我头上。”
“你硬气一点没问题,你的梅雨就惨了,为了给你未来的道侣清扫障碍,她活不了多久,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梅雨不是男子,是女子,她自己和你都被洛家的长辈蒙蔽了。”
黑岬说得清淡,洛风原地惊呆,梅花精魅也惊呆,原地唿唿变幻几次身形,确定自己是俊朗男儿。
“你喝茶也能喝醉?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要把你当醉鬼打了!”
梅花精魅和洛风同仇敌忾,怒视黑岬,黑岬不以为意,指了指秦紫胤:“洛氏长辈的障眼法非常高深,凭我的本事不好破开,但有一个便捷的验证办法,你进入小酆都,紫胤公子是小酆都的主人,什么障眼法都蒙蔽不了他。”
梅花精魅对秦紫胤颇为信任,一头钻进小酆都。
秦紫胤面色古怪,端着茶盏喝了好几口,洛风急不可待地围上来,等待他的鉴定。
“如何?是男子还是女子?”
黑岬笑得畅快,秦紫胤无奈,比划了个“女子”的手势。
洛风如遭雷击,从小酆都中出来的梅花精魅也傻眼了,她的所知所感中,自己依旧是男子,但秦紫胤看到的画面不一样。
正面面相觑,城头钟头响起。
众人懒洋洋响应召唤,御剑飞上城头,菡仙子正在调遣人手,安排他们几个守住一段僻静的城头。
越是关隘,越是人多,越不容易突破,越是僻静小道,越可能招来偷袭的队伍,菡仙子的安排,算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好好守城,杀妖足够多,云上散人会有赏赐,每一样都是至宝,还有仙器呢。”
黑岬呵呵:“不图仙宝,就图保命。”
“别嬉皮笑脸!城真破了,白袍妖王第一个砍死你!”
“也未必啊,第一个抢着收我做弟子也说不定,他们那样的家伙,收徒也是强者为上,那血月蟾蜍被我宰了,就是废物,废物怎么配当妖王的弟子?”
黑岬说得好有道理,噎得菡仙子面色难看。
血月蟾蜍是废物,她这个被血月蟾蜍俘获羞辱的仙子,又是什么?
她悻悻离开,杜小草、黑岬并肩守城,秦紫胤在一旁逡巡,洛风闭目打盹。
身为中立派,洛风来城头就一个目的,寻觅梅花邪妖,抓起来言行逼供。
他把目光落到邪妖战阵中容貌娇媚的女子身上,邪妖那边,也在做同样的事,派出一大群谙熟空间规则的厉害邪妖,无声无息出现在城头,突袭一众“仙子”,一照面就掳走了人,再出现时,已经在城下数十丈开外。
仙子们惊慌失措,大声呼救。
杜小草险些也遭了荼毒,一个佩戴狰狞面具的邪妖如鬼魅般靠近她,揸开罗网般的粗糙双手,兜头罩了下来,即将得手的一刹那,被秦紫胤收入小酆都。
搁在寻常,这邪妖直接成了小酆都的俘虏,这一次却古怪,只勉强收取了一只脚踝,他惊怒暴躁,嘴巴张开到最大,嘎吱咬断了脚腕,断足求生。
可惜这一耽搁,给了黑岬机会,挥剑割掉了他的头颅,骨碌碌滚下城头之后,还怒骂了好久。
秦紫胤一脚踹翻垛墙上的冥火,砸在头颅上汹汹燃烧,烧成了灰烬。
杜小草目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再看其它被掳的女子,已经陷入邪妖包围。
惊骇之下,有人自爆脱困。
来不及自爆、没勇气自爆的女子,很快被钳制住了所有窍穴,震碎了衣衫,扔给一众刚建了功的凶戾邪妖玩弄。
哭骂哀求声响彻城头,城上的亲友气得团团转,有人忍不住要飞下城头援救,被同伴按住了。
邪妖做出这种无耻之事,目的就是引诱城头上的俊彦。
菡仙子气鼓鼓地跑过来,厉声数落黑岬和秦紫胤:“不要自想着自己身边的女子,你们能救下帝姬,怎么不救一救她们?!”
“抱歉,力量有限,能救下帝姬已经拼尽全力,菡仙子应该去怪那些被掳女子身边的男子,为何没有像我们一样,第一时间护住身边的女子,大家都管好身边三丈地,邪妖哪有得逞的机会?”
黑岬语气冷厉,斜睨菡仙子:“你质问我就罢了,不要瞪着紫胤公子,人家不是羽界的妖,帮忙是人情,不帮忙是本分,他冒险出现在城头,唯一想要护住的人就是帝姬。”
菡仙子被噎得涨红了脸,待要再说,黑岬抢了先:“邪妖偷袭一次,尝到了甜头,很可能还会再来一次、两次,一般的仙子就罢了,菡仙子你是俞襄城主的开山大弟子,人心和人望做在,已经在血月蟾蜍手里出过一次丑,千万别再被掳走,那样不止你求死不能,你师尊的颜面也得扫地。”
菡仙子面色几变,警惕地打量四周,生怕斜刺里冲出一个黑漆漆的邪妖把她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