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之中寂然无声,一群年轻小辈环站在石桌四周,心绪起伏地看着酣睡的邋遢老头,从权衡上来说,他的话都是对的,只是让他们接受却很难。
世间最不缺的是腌臜算计,最难的是心服口服,想要一个诚心的认错,多半是不可能的,作恶的歹意横生,吃亏的愤懑不平,人前端雅高蹈,人后如深渊海底的毒草,招招摇摇,伺机而动。
杜小草想着被迫变鸟的祖父,才刚破镜成为妖祖,就被这般折辱,心境上会不会出现纰漏?纵然道心坚韧,也是晦气得很。
邋遢老头不肯告知那跋扈高人的名字,就知道了也无可奈何,那人多半会觉得,云澜妖祖能给他当宠物是天大的福运,心中怨怼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纵然他真的过了头,云澜这边也该一笑置之,否则就是不识大体。
哪怕是隔壁的菡仙子心中,看待蜃楼这些旧友,也是十分不忿,觉得他们得理不饶人,抓住一点把柄就咄咄逼人,天下谁人没有做错过事情,小题大做揪住别人的痛叫不依不饶,十分可恨!
曾经的友情荡然无存。
洛风对此无感,主张快刀斩乱麻,两剑劈了菡仙子师徒俩,“死都死了,什么算计都没了,有竹上前辈在这里,什么麻烦事都没有。”
黑岬摇头:“竹上前辈在这里的时候确实没事,但前辈不会永远呆在我们身边,那对师徒又十分没有底线,看看他怎么对待慕三就知道了,现在慕三又被放了回来……我觉得他们一直躲在暗处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时机合适了就会收割。”
邋遢老头笑得十分欠扁,让洛风立刻出剑,劈了慕三,再劈了俞襄师徒俩,“只要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其它的都交给我善后,如何?”
洛风悻悻。
凭他的道行,劈了菡仙子没问题,俞襄和融合了魔剑的慕三,他都劈不了,被反劈的可能更大。
邋遢老头扳回一局,脸上和心里都不欢快,局面越来越繁杂,想要一一捋顺太难了,是非对错不是判断题,也不是选择题,是生死一线的撞大运,连他都无法保证能摆脱算计。
有些事情太玄奇,牵扯到诸多匪夷所思的内幕,他不想说给满院子的后辈听,该天真无邪的时候,就不必懂太多,平白乱了道心。
杜小草拿出珍藏的槐酿,灌得邋遢老头醉眼迷离,趁机套话:“前辈,菡仙子师徒俩遁回六爻城,到底想干嘛?”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让他们回来的家伙们不知道,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我们这些看客更不知道。”
未知才最可怕,意味一切都不再掌控,随时可能失控。
事情搁置,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唯有慕三,每天沉溺与淬炼魔剑,与魔剑之间越来越融洽,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祸事。
众人都没有问他献祭了自己之后,与木祖和魔剑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共生关系,在他们与坎山宗的厮杀结束之前,这个问题也没甚意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