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岬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递给她一个新摘下来的灵果解渴,“别瞎想,没那么凶险,那奚夫人……竹上前辈没必要救她,真要救,她也能活,咱们这几个,真正遭遇了危机的是慕三,你以为前辈为何急慌慌把他都送出去?”
杜小草一怔,环顾四周,刚刚差点忘了慕三,但看竹上前辈淡定得很,慕三应该是安然无恙。
她以为人被送到竹林之外,实则被送入空间裂隙,且是十分隐秘的裂隙,免得他被人追踪擒拿。
洛风那边,也没关注慕三的事,旁敲侧击地围着邋遢老头拍马屁,套他的话,想知道他刚才战斗时穿的那间水袍,是怎么炼制出来的?
“前辈,这件仙袍不会真的是抽取了一整片大湖淬炼成的吧?”
“不像吗?”
邋遢老头的反问噎住了洛风,讪讪挠头,他之所以关注这件仙袍,原因是曾经见过一件相似的宝贝,宝贝的主人是一个垂髫少女,脑后挽着高高的飞天髻,髻尾系着一根小葱似的短绳,水波莹莹碧绿可爱,他的祖父却告诉他,那是用某个位面一整条最大的江流淬炼而成,无价之宝。
那还只是一条发绳,邋遢老头方才穿在身上的,是一整件仙袍,袍子乍一看不大,耗费的江海却是难以想象的,世间江海常见,淬炼江海的术法和神通不常见。
洛风觉得他之前已经尽量高看“竹上前辈”,这件仙袍一处,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受了限制。
邋遢老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笑得像诓骗小孩子糖葫芦的恶叔叔,随手一摆,那件仙袍再次出现在身上,“傻小子,想像看就看个够吧,便宜你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仙袍之上的水纹无声徜徉,在左袖位置凝聚出一枚枚玄奥符文,虽然不解其意,却让人心神沉浸其中。
洛风立刻盘腿坐下观摩领悟,杜小草也被黑岬拉着坐下,中间空着的一个位置,慕三打着哈欠冒出来,一抬头就瞅见邋遢老头身上的仙袍,哂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噤声,憋得满脸通红,只剩眼睛蓇葖蓇葖乱转。
邋遢老头没跟他解释方才发生了什么,盘腿坐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左臂上的灵纹,一众小辈能领悟多少就是多少,全靠悟性,填鸭硬灌有害无益。
杜小草观摩到的灵纹,是一只展翅翱翔的灵鸟,心神附着在这只灵鸟上飞天遁地,恣意翱翔,天高云渺忧愁冰消,惬意得不知道今夕何年……
整个过程,看似不需要消耗任何东西,实则分分秒秒都在损耗灵识,能撑的时间越长,获益越多,她咬牙硬撑着,直到眼前一黑晕厥。
再睁开眼时,发现黑岬和洛风都已经醒来,头顶的日光表明刚过去没一会儿,她的神识跟邋遢老头比起来太孱弱,能支撑的时间短的可伶,让她讶异的是慕三,到现在还沉醉陶醉,毫无醒来的迹象。
她刚要夸赞两句,邋遢老头开口了:“不适合你以为的那样,他跟你们的跟脚不同,继承了木祖的旁门左道,遇到我这件仙袍上的灵纹,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魔障。”
眼前来看,他已经魔障了,从最开始的陶醉之后,开始狰狞、怒骂、咆哮、得意,诸般情绪变幻得像五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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