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晴抿嘴一笑:“多谢老夫人惦记,我们老太太身子骨还不错,我们儿女也孝顺,家中和和美美,繁儿读书用功,云儿和绮儿两个也懂事体贴,我娘是再舒心不过的了。”
老夫人听着,就觉得十分羡慕,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
自家看着是公府侯门,如何富贵,日子却过的不如寻常人家的平平安安。
“那很好,等过了这个年,我瞧上一个好日子,请了洪福班的戏班子到家里唱两天,亲家母可一定要赏光。”洪福班是京城里头有名的四大戏班子之一,等闲富贵的人家都请不到的,何况是刘家这样仅仅只是有钱的皇商,洪福班光权势勋贵家的戏单,都接到手软。
刘淑晴忙自椅子上起身,羞红了脸道谢:“不敢,不敢,到时候我母亲一定来。”
老夫人看着刘淑晴温婉聪慧,心里暗暗叹气,这姑娘瞧着也不错,怎么婚事就这样艰难,赶明儿,她也注意着,看有没有什么好人家。
刘淑晴带了两个侄女儿回去,元钟灵和钟静姝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回自己房里了。
过年呢,两个人也有奇思妙想,想要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好年。
东府大房今日喜事多,遇到了神医,眼看东府主仆上下人等的笑脸都多了不多,西府二房和三房,临过年,这事情也多,随着这些年,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官做的好,生意做的厉害,两房家资也富裕了很多。
也同大房一样,十多个庄头上来交租,各个铺子的掌柜前来对账等等,都十分忙碌。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年节时候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在这有些欢喜的气氛里,在三房服侍的下人,却都比平时更小心胆怯了许多,只因越到该团圆的时候,二太太梁氏见着少了那么一个人,心里就觉得不好受,越发不能看到谁敢在她面前笑。
却说着梁氏,白日忙忙碌碌,除了在太夫人面前凑趣,回来还要在自己的婆婆面前奉承,夜了,才敢在自己房里与丈夫钟振兴伤心垂泪。
“怡儿在田庄上都住了两个多月了,我前几日叫了卢妈妈悄悄去看了看,看那孩子在田庄的日子过的怎么样,真是,没见着的时候,我每每想起来的时候,还愿意往好的地方想,她是府里头去的小姐,不管如何,那里都是咱们府上的佃户,谁还敢欺负她不成?不过就是吃食用度上粗劣了些,可是。”
她抽噎一声,眼圈依然哭的红红。
钟振兴正在丫头的伺候下洗脚,夜深了,预备睡了,见她这样,不禁皱了眉头:“可是她能怎么样?你也想的不错,她在府里头,没她充大的份儿,在田庄上她可以猴子称大王了,谁还能管得了她了?”
言下之意,钟静怡好似还在那里享福似的。
梁氏气结,不由说道:“真要有你说的这样就好了,可是,可是你不知道那里有多苦,最好的屋子竟然都没有地龙,梁妈妈说怡儿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冻醒好几次,吃食也都是粗茶淡饭,好容易躲过庄头婆子的眼睛,叫人偷偷炖个鸡吃,她说腥的能叫人吐出来。我可怜的孩子,自她出生以来,何曾受过这种苦。我可怜的孩子,这都怪爹娘没用……”
她随即又哭诉起来,喋喋不休,不是钟静怡在庄子上如何如何受苦,就是如何如何被人刻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