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看着眼前的元钟灵,便明白了,表姐是姑妈唯一的女儿,姑妈当年的嫁妆就十分丰厚,姑妈又在穿戴和脂粉上很有天分,才到京城,就让铺子的盈利翻了好几被,姑妈的钱除了留给表姐,还能花到哪里去?
钟静姝如此想着,元钟灵也接着说道:“是啊,必须得找一个嫁妆更丰厚的女孩嫁过去,靖南侯府才会答应换人,这个人选嘛,钟静怡和钟静如姐妹两个就排斥在外了,三舅舅没有做官,两人是商户女,靖南侯府肯定嫌弃她们身份低贱,而且,三舅舅还有嫡长子,这家业都是留给儿子的,怎么可能大笔的银子给其中一个女儿当陪嫁?韩氏还怕梁氏自此跟她翻脸,与她作对。”
“因此,我推断,大舅母定准了人,要具备两个要求:一是嫁妆丰厚,二是没有后患。在大舅母的眼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是这样的。”
钟静姝傻了眼:“我?”
她下意识地想说自己长辈爹娘做主,轮不到韩氏,忽地想起来,自家可是一直被二房和三房的人不当回事的,自己更是自小被钟静怡和钟静如姐妹两个排挤欺负长大的,大姐姐更是用得着的时候,才会说两句好听话。
元钟灵微笑着把玩腰上的蔷薇花串珠禁步:“可是我们两个呢,情况也有不同,你呢,一是年纪小,二是有父母兄弟,还有外租刘家,不能在这一两年就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他们家去,替他们家一解赌债的燃眉之急,也不会嫁到他们家去,就会被他们家拿捏的死死,求助无门。”
“所以,这个人选,就只能是我了,我娘是和离的,我爹让戚姨娘当家,叫外人看了,便觉得我娘与他和离,摆明了是因为他‘宠妾灭妻’的原因,我娘能把我从元家带走,更是因为我爹压根不看重我,所以,我在大舅母的眼里,就成了一个嫁妆丰厚,且爹娘不靠的孤女一样的人。靖南侯府呢,他们全家都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我嫁到他们家,外祖父和外祖母也不会关心我太多,就由着他们摆布了。”
元钟灵这样说着,也觉得十分好笑,自私狠毒的人,觉得所有的人,也都是这样的。
钟静姝抿了抿嘴唇,忽然不高兴了:“老太爷和老夫人才不会不管姐姐你的,姐姐你也很聪明,才不会被他们家给拿捏了,他们真是想得美。”
元钟灵笑了笑,前世,自己嫁靖南侯府,真的把他们当做一家人了,殚精竭虑替魏家的人着想,她弹压住了侯府各怀心思偷奸耍滑的下人,梳理好了府上的所有乱象,她本来可以自己过的很好,可错就错在,她低估了无耻的人,他们的心会贪婪到什么地步。
为了魏东平,为了靖南侯府,她付出一切,到最后,却根本想不到,他们会对她用过就扔,卸磨杀驴,泯灭人性,狠毒至极。
几番噩梦,重生的她,已经可以对自己悲惨的前世坦然相对了。
她放下禁步,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所以,我在警觉到他们会陷害我的时候,就一直都很小心。早早就让人在背后替我盯着了,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给我通风报信,我瞅着机会,就飞快的抽身跑了,他们没有得逞,而钟静怡呢,也是倒霉,本来是诱惑我去的诱饵,结果,却真的被鱼儿吃掉了。”
她说着,又抬起头正色告诉钟静姝:“姝儿,钟静怡的教训,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处于险境,比如今天,你就一直在宴会上走动,才没有给了她们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