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说着说着,竟是红了眼圈,抬起手绢在自己湿润的眼角按了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太夫人低垂着眼睑听着,苍老的面孔,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听的韩氏似是哭了,才又仔细看了韩氏一眼,随即,又达旯下眼皮子:“那依你看,三丫头的事,该如何料理呢?眼见着,家里头可要办毅儿的婚事了。”
韩氏这几日除了操心钟静娴艰难的婚事,又要打理家事,又要操心准备儿子婚宴的事,大大小小的事,已经不胜其烦,偏偏的,她还有种一根蜡烛两头烧的焦灼感。
一是在庄子的婆婆江氏,听说身子实在有点不中用了,颇有些苟延残喘的样子,她生怕婆婆一口气上不来,儿子钟毅的婚事不能办了,女儿钟静娴的婚事也给耽搁了。
这可是热孝,要守三年丧。这就完全把儿子和女儿的终身都给耽搁了一大半了。
二是在家里头犯疯病的钟静怡。儿子即将大婚了,家里头有一个疯女人,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晦气。
这两件事都能她的心病了,婆婆身子骨一直病歪歪,但是按着她对儿孙打心底的疼爱,就是死,也得挺到看着孙子娶了媳妇才会吧?
如此想着,本还犯愁呢,忽地听太夫人这样一问,她眼珠一转,犹犹豫豫地便这样说了:“孙媳妇是想着,怡儿她已经是这个样了,成日的关在家里头,就是身子好好,也要把她给憋坏了,不如······”
韩氏偷眼看着太夫人的反应,看她对自己这话里的试探,没有不满的意思,胆子就更大了:“我就想着,不如还像上次那样,将她还养在我们家里的庄子上。那里是咱们家的庄子,怡儿在那里是主子,是这些佃户的天,她想在庄子上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想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尽可以恣意。怎么着,也比在自己房里管一辈子的墙,这不是跟坐牢一样吗?这丫头也是可怜呢。”
太夫人手里念着长长一串福珠,总算开了口:“按你想的法子,也不错,我回头就跟你三叔好好商量商量。”
韩氏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感激不尽地对太夫人说道:“孙媳妇多谢太夫人怜悯,等回头毅儿回来了,我叫他过来给您磕头。”
太夫人点了点头,这才问起了明日的事情:“娴儿收拾的怎么样了,那王御史家,确实是比咱们家老爷的品级高一点,可也不必太把他家当回事了,只要不失礼仪就够,王御史说是厉害,咱们毅儿也是当今四皇子的表弟呢,皇亲国戚,也不比王家差多少。”
在太夫人的眼里,宫妃已经是站在天顶上的大人物了,就算妃子只是皇上的妾室,妃子的亲人,算不得是龙子凤孙的亲戚,可太夫人依然隐隐的觉得,她暗地里就算皇上的祖母似的,她儿子二老太爷钟继文,那就是皇上岳父一样的存在啊。
太夫人每每在心里想起这个,就打心底升起一股通体舒坦的愉悦感。
韩氏连连点头,满面是笑的说道:“您说的是。”
她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位太夫人,明明出身低微,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却靠着出众的察言观色,耍弄心机的本事,年纪越老,修炼的越厉害,简直就是一个千年成精的老狐狸。
太夫人打发了韩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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