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胆战心惊，正要惊叫，身边小丫头认了出来：“是碧玉姐姐！”

秋嬷嬷一口离魂气，憋了回去，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了面前的这幅场面，此时，碧玉也走了过来，刻板冷漠的面容：“秋嬷嬷，你有何事要见老夫人？”

秋嬷嬷老脸刷白，扶着胸口，强笑了一下：“没有，没有，我，我是路过。”

碧玉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去了，依然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秋嬷嬷仔细看了一眼，那碧玉穿的是绿衣，玛瑙穿的是水红色，这一红一绿的影子，直愣愣站着，仿若那两对纸人，才把自己吓得半死。

她偷偷舒了口气，忙不迭地拉了一把身边的小丫头，忙忙地就往三房的院子走，这地方也太吓人了。

回了三房，她忍不住的跟梁氏发牢骚：“我的天啊，夫人是没看到老奴看到的那个场面，就好像到了那种地方似的，魂儿都要吓飞了。”

梁氏正和钟静如一起算账，先如今母女两个学着三房老太太呢，只管着给自己搂钱，什么祖孙情分，夫妻情分，父女情分，早就被三房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钟振兴，无情无义之下，给彻底伤透了。

梁氏是没见着的，说道：“哪有那么恐怖，是你心里有鬼。”

她平日里天晚了，就不出门了，而且，大晚上的，也没遇到碧玉和玛瑙两个站在太夫人院门口过。

秋嬷嬷拍着胸口：“老奴胆子可不小的，不过，老奴见了的这场面，总觉得太夫人自己个儿就不知道吗？她也不嫌忌讳？谁家的老太太不是喜欢热热闹闹的，就太夫人整的排场·····太忒是吓人！”

梁氏一愣，不禁与钟静如母女两个相视一眼，太夫人詹氏喜欢安静，碧玉和玛瑙两个，青天白日的时候看着，就跟木头桩子开花似的，打扮挺体面，一身绫罗绸缎，比之正经姑娘小姐也没差多少，耳上带着玉坠子，头发插着金钗。

平时没觉得这副打扮怎样，今日听秋嬷嬷一形容······

钟静如心细，想的多，仿佛那画面就在眼跟前似的，她不禁打了个寒蝉，摸了摸胳膊：“秋嬷嬷，您这么一说，听的也怪吓人的。”

梁氏心直口快，她还当是个笑话儿呢：“你也不嫌忌讳，说的跟到了墓地似的。”

她话音才落，突然察觉到自己说的不太妥当，这屋里头，倏地就冷寂了下来，一旁的红袖也得倒吸一口凉气，往钟静如身边又靠了靠。

“真是晦气。”梁氏冷笑了起来：“也怪不得钟家这般富贵，孙子辈却过的不顺利，有道是人常说的，老的该死的时候不死，那是顶着年轻一辈的福气活着呢。今日这见到的场面，可不就应了这话，这老东西，早就该是个死人了。”

老的寿数过长，年轻一辈的运道要不好的话，就有乡野的话，说是老的霸占了子孙的福气，所以年轻一辈的倒霉，老的不死却活的好好。

梁氏是听说过的，但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主要是谁家的父母爹娘不会随着儿女的成长就变老呢，谁家没有老人呢？更也有那三世同堂，四世同堂的，人家的日子过得，就算没有红红火火，那也是踏踏实实，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