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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薄霜一门心思吃糖人。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心里早已活动开。
虽然在准备接近这个男人之前,她已做了很多功课,知道他杀伐决断、冷酷无情,在月盈,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止孩童啼哭的存在,但方才,她还是很意外。
不管怎么说,殷书瑜的父亲是户部尚书,跟他同朝为官,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者,她也不是真正的秦慕,殷书瑜也没把她怎么样,最重要的,殷书瑜已经被他伤到吐血了,他竟然还要他自废手指。
看来,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好惹,还要狠。
接下来,她得更加小心才行。
其实,在殷书瑜捏她脸的时候,她虽明着没有什么举措,但暗地里已对他下毒。
考虑到用当即生效或者短期起效的毒,势必会怀疑到她头上,所以,她对他下的,是一种通过皮肤渗透,让人十日左右才会手掌生疮溃烂的毒。
回到静园以后,薄霜一直在关注着麓园这边的动静。
她听到桑无渊跟晋风交代:“告诉宫里我们的人,皇后身边的掌事大太监洪福是女扮男装,是五王爷的人,想个法子让她女人的身份暴露。”
她还听到他交代石磊:“把库房里那张红狐皮拿出来,找京师最好的裁缝,按照皇后的尺寸,做一件狐裘。速度要快,半月后便是皇后的寿辰,本王要在她寿辰之前送给她。”
石磊好像很惊讶,说:“送给皇后?王爷不是一向不屑做这些吗?”
然后桑无渊说:“本王只是单纯看桑无寒不爽。”
傍晚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去麓园禀报,说是户部尚书殷尚书前来拜访,桑无渊拒见了:“就跟他说,本王不在。”
夜里的时候,她听到晋风跟桑无渊禀报:“殷书瑜自行断了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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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桑无渊在糖宝斋为了一个女人,不仅重伤户部尚书之子殷书瑜,还让其自行断指这一新闻的时候,薄觅正在侍郎府的花园里惬意地荡着千秋。
“什么?”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当真?”
婢女丁香笃定点头:“千真万确,当时很多人在场,现在外面都传开了。”
薄觅双手攥紧了秋千的挂绳,小脸布满阴云。
“秦慕,一个又傻又哑的废人,她何德何能?就因为她是秦尚书的孙女吗?不!”
薄觅摇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四王爷是一个从不认人情的人,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奴婢听说,四王爷原本对她不怎么样的,甚至让她住在四王府最偏僻的静园里,后来,她跑到四王爷面前,拿拐杖在地上画了许多画,四王爷就让她进了自己的厢房,自那以后,就对她很好,每日都让人给她送好吃的,昨日更甚,竟亲自带这个女人去糖宝斋买糖人。”
“所以,是因为那女人会作画?”薄觅扭头问向丁香。
“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把听到的尽数禀报于小姐。”
薄觅红唇紧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排除这种可能,四王爷已亡故的母妃当年是画师出身,他对会作画的女子高看几眼,也说得过去。”
说完,又眯眸静默了片刻,骤然自秋千上起身:“我要办一个秋日宴,请王爷公孙、名门贵女们前来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