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无渊眉眼未抬，专注地给她的指尖上抹药。

“你真是四王爷吗？”她问。

桑无渊这才挑起眼皮：“不然呢？”

末了，又轻凝了几许眸光：“莫不是你不是双帛，是谁戴着人皮面具所扮，所以才会同样这般怀疑本王？”

薄霜浑身一颤。

毕竟做贼心虚，又被他这般言中，难免心惊。

当即笑道：“我只是见王爷今日格外的平易近人。”

桑无渊低垂眉眼，继续给她上药。

因为她的手在他的手中，方才她那一颤，他自是清晰地感觉到了。

被他言中，吓到了吧？

很显然，静园那个是真容，“尸体”在义庄被发现时，晋风孙大夫都检查过，后来，她又落过水，确定是没有面皮的。

那眼前的这个就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这般想来，那日在长影街的面具店碰到，她应该就是去买人皮面具的。

“好了。”十个指头上的药擦好，桑无渊才再度抬眼，“本王说了，只是对害你中毒一事做些补偿。”

边说，边指指她的手：“毕竟，确实害你不浅，手伤成这样，额头也伤了，一个女子，跑到大庭广众之下去做出那些有损清誉的举措。最重要的，若非有解药，你可能已暴毙。”

“所以，本王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不能让这个女人起疑，她太敏感、太谨慎、太聪明了。

目前，他还没有打算揭穿她。

他必须搞清楚，她是谁，受何人指使，接近他，进他的四王府有何目的？

而且，她的耳力，他还有用处。

很显然，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医术、毒术、武功都极为高强，布局时心思缜密、胆大心细，遇事时临危不难，对自己极狠。

若不是胡院正的那个药枕，到今日他还发现不了她跟静园的傻子是同一人，说明，她藏得很深，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

就连身上的气味，两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静园的那个一直佩着一个香囊，每次出门，她又将身上所有的都换掉。

他在想，如果不是头发没办法换，也做不到每次急着出门前洗一遍，恐怕今日他也发现不了。

这样的一个人，幕后主使也一定不简单。

他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反正目前来看，她也没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她那么爱演，那他就陪她演。

高手博弈才有意思。

“你住哪里？日后怎么联系你？”他问。

薄霜愣了愣，反问：“为何还要联系我？”

她这个身份可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

“你忘了，你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吗？几时本王想要找你讨还了，总得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你吧？”

薄霜了然。

懂了。

就是日后真正的秦慕可以示人的时候，得找她去给她医腿疾呗。

“王爷不是有觅蛾吗？可以再放一只觅蛾找我呀。”提起这件事，薄霜心里还是有些气。

“你当是养蜜蜂呢，死了一只还有一只。既然你认识是觅蛾，就当知道它的金贵，本王让它觅踪寻你是本王不对，你说杀就杀，也不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吗？”桑无渊扬目问向她。

“......你不让它寻我，看我杀不杀它？”薄霜没好气道。

“所以你要主动告诉本王你住哪里，在何处能找到你呀！你若告诉了，看本王让不让它去寻你？”

薄霜汗。

敢情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