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忐忑之际,桑无渊忽的低低笑了。
男人一怔。
薄霜亦是。
“看来,你不需要麻沸散,”桑无渊嘴角依旧噙着几分弧度,转眸看向男人,“你需要的是盐巴。”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最后冰冷一片,如腊月飞霜,他端起桌上的杯盏,扬手一泼。
杯子里刚刚续上的热水不偏不倚泼在男人刺穿的那只膝盖上。
男人痛嚎。
桑无渊又“嘭”的一声将空杯盏置在桌上:“本王的人也是你能随便攀诬的吗?”
若他不知道她就是双帛,若他不知道双帛跟他一样中了毒,若他没亲眼所见双帛被毒摧残时的惨烈,他或许可能就信了这个男人的。
薄霜就坐在桌边,又因为耳力敏感,那一声“嘭”就像是砸在她的心口上一般,让她不由地心口一颤。
好在他不信这个男人的鬼话。
见计划未得逞,还被泼了热水,男人胸口起伏,眸色猩红地盯着桑无渊。
忽然嘴巴一动。
薄霜暗叫不好,这是要咬舌。
所幸桑无渊比她反应还快,就只见他袍袖一甩,那个空杯盏就被甩出,直直击向男人的肩胛处。
男人当即被点了定穴。
杯盏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响,四分五裂。
“你——”男人气结,却一动也不不能动。
桑无渊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皮都没剥就想死,没那么容易。”
石磊带着胡四他们终于来了。
几人毕恭毕敬行了礼,桑无渊就示意:“开始吧。”
胡四跟他的搭档二人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袋,展开铺在地上。
全部都是各种规格的薄刀片,在烛火的映照下,明晃晃,闪着寒芒。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男人的头两侧,石磊站在后面固定住男人的头。
薄霜不忍看,胃里特别难受,翻涌得厉害。
她端起杯盏喝茶。
虽然不看,但她的听觉敏感,男人一声一声的闷哼痛嚎都清晰地撞进她的耳朵里,她甚至清晰地听到菲薄刀片划开皮肉的声音。
她的呼吸也越来越紧。
此时的她,无异于也在受刑。
显然,桑无渊刚刚说的不假,胡四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石磊也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所有人都淡定如斯,就像他们不是在给人剥脸皮,而是在给人修面一样。
太可怕了,这群男人。
太可怕了,桑无渊。
世人传的,宁惹阎罗殿,不惹桑无渊,一点不假。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薄霜还在咬着杯盏低头喝着茶,突然下巴一热,是坐在对面的桑无渊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来,看看,亲眼看看这个诬陷你的男人的下场。”
她不想看,却被迫抬起头。
入目一片猩红的血肉模糊,任她再镇定,还是吓到了,吓到手里的杯盏掉落,吓到整个人发抖。
见她反应这般强烈,桑无渊又连忙捂了她的眼睛:“好了,不看不看,咱不看,瞧你这点胆子。”
那语气就像是安抚一个三岁孩童,温柔宠溺。
薄霜却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