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并不知这些,见他问话问一半,便双手揪着薄毯,机械地扭动脖子,朝他望了望。
看他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她也不打算问。
忽然,视线被墙角边地上的半边玉佩吸引了过去。
方才她站在床边地上找寻衣服和鞋的时候,那个地方的视线正好被桌子所挡,所以没看到。
好熟悉的玉佩。
她瞳孔一缩。
商离的那块!
她当即从矮榻上跳下,赤脚奔过去。
玉佩已被摔成了三瓣。
她弯腰拾起,看到碎片边上的墙上明显有被砸过的痕迹,所以......
她愤然看向床榻上坐的男人:“我的玉佩为何这样?”
男人气定神闲、云淡风轻道:“睡觉的时候膈到本王的,就扔了。”
薄霜气得好想掐死他。
这不是她的玉佩,这是商离的,她是要还给商离的。
见她气成那样,男人的眸色冷了冷:“不就一块玉佩吗?想要多少本王都可以赔给你。”
“那能一样吗?”薄霜怒道。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和田玉吗?本王赔给你的可以比这成色更好!”
薄霜胸口起伏,重重闭眼。
跟混蛋没道理可讲。
将那三瓣残玉捏在手里,她回到矮榻上坐下,拢着毯子不再理他。
桑无渊看了看她,心里也绞着怒气。
昨日蝶舞过来跟他讲过步生莲画坊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蝶舞只说,有个叫商离的富商把她误认成一个叫小小的女人,她否认,但对方不信。中途,对方还把她叫到画坊的待客厅单独见面了好久。
他并不知道,那人竟还送了一块玉佩给她,而她竟也就收下了,还是他夜里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才看到的。
她本来有没有玉佩,他清楚得很,何况那玉佩上面刻着偌大的一个“商”字,不是那个男人,还能是谁?
夜里他问过她,可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她说没有。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说没有。
她就是想隐瞒。
隐瞒她跟那男人只见一面,她就收了人家的玉佩。
所以,他一怒之下,当场就扔砸了那块玉佩。
他没想到,她会生气成这样。
除了上回在宫里,他没有及时救她那次,他还从未见她如此生气过。
强自压了压情绪,他沉声开口。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薄霜,你是秦慕,不要随便在外面勾/三/搭/四!也别怪本王专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本王逼着你做秦慕,是你自己设局入局,主动承了这身份。从你诈死,设计被晋风在义庄找到那一刻,你就失去了很多自由。”
薄霜梗着脖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所以,这是承认了他是故意摔的,而不是什么被膈到了吧?
“王爷不必跟我强调这些,这些我都很清楚!但在步生莲画坊,我只是双帛,我不是王爷的秦慕姑娘,我没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
薄霜口气灼灼,也目光灼灼,看向桑无渊。
桑无渊一时哑了口。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
晋风拿着两人的衣物和鞋袜,敲门进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两人一床一矮榻,互相扭着头、互不理睬的别扭画面。
也不敢多做逗留,他放下衣物就退了出去。
薄霜下床拿了衣服和鞋袜。
也不好叫某个讨厌的人出去,她也没别的地方换,就干脆将中衣和外衣直接穿在了身上这套衣服上面。
见她穿戴整齐,作势就往门口走,桑无渊出声:“去哪里?”
“回去。”薄霜头也没回。
“回哪里去,薄府,还是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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