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边上的人一拨拨来，一拨拨走，都换了好几拨，自己也站了很久，薄霜准备作罢回包房。

大概率是听不到了。

想想也是，如果要说起此事，肯定是早膳回来后就说了。

刚转过身捡脚准备走，忽然听到皇帝又开了口：“早上饭堂里的事你怎么看？步生莲的那个叫双什么的女人说的话，你觉得可不可信？”

薄霜脚步一滞，又停了下来。

难掩心中激动，她又倚回护栏，继续凝神细听。

“奴才不敢妄言。”梁德子的声音。

“朕这不是没人商量吗，不然会问你？让你说你就说！”

“是！奴才听着，不像有假，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商公子经常入宫拜见皇上，如果她说的有假的话，她就不怕皇上问商公子这些吗？”

“再者说，早上皇上不是让奴才去问过那说书人吗？说书人也承认，是一蒙面人交给他银票，让他说书时说四王爷的好，说皇上的坏，对方也没说自己是谁，是说书人通过两人对话，猜测那人是双帛而已。所以，奴才觉得，她说的应该是事实，确实是落雁的黎真故意陷害。”

薄霜心口微微一松。

没想到皇帝已经派人去找过那个说书的男人了。

“可朕不这样认为。”

薄霜又心跳一咚。

“商离曾跟朕提起过这个女子，讲起过两人的一些趣事，说此女胆小，嘴拙，娇憨，早上在饭堂，你能从那女人身上，看到这三个词吗？”

薄霜呼吸就凝了起来。

皇帝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仅看不到，还恰恰相反吧，那女人无畏无惧、舌灿莲花，反应能力快，应变能力强，头脑清晰，条理清楚，更没有女儿家的一点点娇憨。”

“确实。”梁德子附和。

薄霜攥紧了身前护栏的边缘。

“当然，这是老早的事了，人都是会变的，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变，变得完全是另一个极端的可能性也不大吧？”

“皇上所言极是，嘴拙可以练，胆小和娇憨那都是骨子里的，可不太容易改。”

“是啊，而且，以前商离会经常跟朕说起她，可商离最近一次入宫，朕主动问起，他却有点闪烁，不太愿意提及的样子。”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朕怀疑，她可能并不是商离的那个叫小小的有情人。”

薄霜瞳孔一缩。

“朕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她是老四的人，所谓无风不起浪，上回步生莲跟琉璃烟闹到朕跟前，就说老四跟她有私情，此次她又那般维护老四，不得不让人生疑。”

“然后，昨夜拿银票找说书人的蒙面人就是她，她并不知朕在船上，她就是想让说书人说老四的好，说朕的坏，给老四笼络民心。只是没想到说书人早上反悔了，在饭堂搞了那么一出，她情急之下，只得拿黎真来挡。”

“另一种可能，她是落雁的人，是落雁国的细作，来我月盈，就是为了深度潜伏，打探消息，破坏我月盈的和平。所以，朕提她，商离才不愿多说，毕竟商离是落雁的皇子，就算已远离落雁皇室，但终究做不出背叛家国、主动告密的事吧。”

“然后，不管哪种可能，昨夜找说书人的蒙面人都是她，只不过，如果是第二种，那她就是已经知道朕在船上，她故意让说书人说老四的好，说朕的坏，想让朕听到，以此来挑拨朕和老四的关系，毕竟朕是月盈帝王，老四是让落雁常年兵败的人，若能成功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落雁受益不浅。同样，她也没想到说书人早上反悔了，只得扯黎真。”

薄霜紧紧抿起唇。

听得梁德子问：“那如今要怎样确认她到底是谁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她都不是小小，都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人，都是对朕不利的人。”

薄霜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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