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渐层不停的喵,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德莱德被逼无奈,只好低头吓唬它,“再喵喵叫就把你吃掉,你这样的小猫咪,我一口就能把你的脑袋……”
丽贝卡选在这时候凑上来看。
她垂下颈,很长的黑发沿肩滑落。
“这只烤糊了。”她揉了揉小猫的脑袋,说,这时能看出她当真二十出头,还是个小姑娘——只有小女孩会幼稚的去闻猫猫。
她嗅嗅小猫,姿势很标准,是猫妈妈的模样,这让阿德莱德有一瞬怀疑这猫是丽贝卡的崽。
“是猫妈妈掉的吧。”丽贝卡莞尔,她站直身,退开两步。
“真糟糕,我不认识它妈妈。”阿德莱德捧着猫咪。
她偷着仔细打量了下咖啡的幼崽。
难怪丽贝卡说这只猫猫糊掉了。
她抓出来的这只是深色毛的小瘸腿,咖啡不太喜欢这一只。
它叫什么来着?曲奇?还是摩卡?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庞,丽贝卡捏了下她的脸蛋,“小可怜,你不认识自己妈妈?”
“好问题。”阿德莱德裹紧羽绒服,“还真被你问着了。”
以前她认为她了解伊莲恩。
伊莲恩的履历很简单,正版励志之梦,生在底层,凭借不懈努力考上斯坦福,因给路易莎当助理而青云直上,手捧三尊小金人,分别为最佳女配、最佳女主及最佳影片,可惜后期改行从/政——倒也不算改行,里根也混迹过演艺界,由此可见演员与政/客/颇有共同之处——就此息影,告别好莱坞。
丽莎说过一些伊莲恩的往事,伊莲恩从/政/纯属因为副业风生水起,正业水平一般。
“因为长得漂亮,比较有包袱。”丽莎如是说,“她演的角色都差不多,优雅美人,名流,上层社会,反正能引起大家共鸣的邻家女孩不碰,更别说那些有突破性的角色,她是不会去挑战的,要说她演技很好嘛……我不是很确定。”
与她母亲至今评论为微妙的演技形成反比的是成功瓜分新闻媒体四分之一江山的客观社及负责安保业务的净水公司。
假如伊莲恩一开始的选择不是gop,华纳肯定得把传记电影和纪录片安排上,为此女大书特书。
但她现在发现,伊莲恩不是一杯水,而是湖。
一方静水下说不准潜藏着鳄鱼。
前段时间伊莲恩给阿莉莎打了通颇有托孤意味的电话,接电话的人竟然是李。
这是阿德莱德做梦都不敢幻想的事。
当然把毫无防备的她惊个正着的是弗莱娅对格瑞塔说,“没关系,就算最差的结果发生了,会有人照顾阿黛的。”
她理解不了。
如今她的脑子是过载的cpu。
一方面伊莲恩认识李这件事很合情合理,毕竟客观社拥有很多特/赦,可以针对高/敏/话/题/进行报道——前提是文中提供充足证明以佐证报道符合实际情况。
另一方面是弗莱娅知道,但无所谓。
阿德莱德一度列出十六种假说,但无一可自圆其说。
于是,她走了一步很危险的棋。
人类的/性/是危险的,爱情与死亡共舞,相互纠缠,很多艺术构建在/性/可以带来死亡的基础上,营造出凄美气氛。而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对枕边人不设防。
最亲密的关系莫过于交托身体。
她觉得丽贝卡应该知道些什么——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大抵也发现过一些端倪,至于斑斑……哈,那是个典型的比弗利小姐,黑发并未能成功地把她的智商提到高于标准金发肤浅牌名媛的水平。
“哦。”丽贝卡总是那种疏离却温柔的笑。“抱歉谈了你的伤心事。”
“我们要在这里等猫妈妈回来吗?”阿德莱德决定,戏演到底,跳幕选择权交给丽贝卡。“它好小,眼睛的蓝膜还没褪,猫妈妈肯定没走远,等一等说不准能等到的,它是个小孩子,还需要妈妈呢。”
摩卡或曲奇或天知道叫什么的小猫是她从街上捡的!
谁知丽贝卡摸摸小猫的头,挑了最糟糕的一个选项,“好呀。”
“嗯。”阿德莱德心里在呐喊——一点都不好!糟透了!
于是她们两人在自波罗的海南下的最强寒流中站在街边瑟瑟发抖。
她还好,至少活蹦乱跳,又穿着最佳御寒衣物羽绒服。
猫猫也没问题,此刻小猫藏在她衣服里,不仅暖和还安全。
而丽贝卡不怎么抗冻,没多久脸色变得苍白,唇色也白,还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这并不出阿德莱德意料。
丽贝卡一看就知道是禁不得风的那种女人,一旦失去华服、灯光和精致妆容,一张漂亮面孔上呈现出活着吃力四字。
她的脸上没有生机,没有正常血色,除了白就是病态的苍白,或可称为雪白,反衬眉眼乌黑,颜色对比强烈惹人心疼,作为旁观者,未及搭讪,心里便全是心酸和可怜。
李真是好品味,喜欢病歪歪的姑娘,也不怕把人害死于/床/榻之上。
对人家女孩家来说,这可不是什么体面/死/法。
先投降坦白的是阿德莱德。
不过这无伤大雅,反正人家瞧出来了。
“这只猫猫是家猫。”她小声说。
丽贝卡嗯了声,“我知道。”
“那我们在等什么?”
“如果猫妈妈真的出来找呢?”丽贝卡侧过脸,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她。
“它妈妈生了十只小猫。”阿德莱德有点不好意思,“这只有点瘸,妈妈不喜欢它,所以我成功把它偷出来了。”
丽贝卡神情有些许复杂,不过很快又笑起来。“天晚了,我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阿德莱德跟着她七拐八拐地去了一家甜品店。
“她们家的马卡龙很好吃。”丽贝卡说完就点了杯清咖啡。
阿德莱德点了一块覆盆子蛋糕,她并着膝,让小猫趴在上边。
此刻她很怕猫猫乱跑。
“给我吧。”丽贝卡把书和电脑从包里掏出来,示意阿德莱德把猫装进来。
“不要乱叫,乖啊。”阿德莱德趁服务生不注意,把猫暗度陈仓。“你要不要点份沙拉?”她建议,“鸡肉或鱼肉不会胖的。”
丽贝卡摇摇头,“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令阿德莱德抓紧了裙子。
“我……”她脑子一团乱麻。
直接发问,问丽贝卡你知道李和伊莲恩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丽贝卡肯定不会说。
说我是你的爱慕者?
好像太假了。
这种姑娘又和莉塔她们不一样,对于需要用钱敲门的人来说,一只猫太便宜了。
纠结中,丽贝卡轻笑一声,“还是个小孩子呢。”
“我不是小孩。”阿德莱德恼了。“我成年了。”
“嗯,成年的小孩。”丽贝卡喝了口咖啡。
“听说你在巴黎,来看看你,你还记得我吗?”
“阿呆呆,你的发色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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