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叛逆的小玩意不按常理出牌。
“你有没有好一点。”吵完炸完毛又开始腻腻歪歪的往她身边贴。
“没什么事,你玩去吧。”她跟小姑娘贴贴脸。
这种人类幼崽真是心情不好横眉冷对,心情好时黏黏糊糊。
有时她发现自己很矛盾,她很想把小朋友打发走,又很想把这种温暖软乎的小东西留下,大概还是有着人类的劣根性,贪图温情。
当然人家那一贯只有李云斑不在时才翻她牌子,才绕着她滴溜溜地转——甚至不准叫猫猫都只针对她一个。
“猫猫、猫猫。”李云斑匆匆赶回来,大包小裹的,“给你草莓糖葫芦。”
“我不是小孩了。”冷冷做作地扭头,然后又接过奶茶和吃的,歪在李云斑身边。
嘀咕嘀咕着,就听李云斑说,“她就是精神病,你不要睬她。哼。”
这种坏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因为李云斑还盯着她瞅。
她当然是移开视线装看不见,同时安慰自己,谁定制的跟谁亲。
不过今天有点流年不利。
郑陌陌能干,但做事总留下一地破烂。
她才躺下不到十分钟,花了些功夫把小孩骗过来躺在她怀里,有时候像冷冷这样的小孩很好骗,她换过心脏瓣膜,可能机械瓣开合的声音接近培养箱水泵轰鸣声,每次都是骗小孩过来时略有点艰难,但小孩躺下来枕着她就会变得很乖很安静,就在这时,难得骗到身边,老张寻死觅活地要见她。
她称病没见。
这导致一个小时多一点,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那一瞬,虞司颜的电话过来了。
“跟你说。”虞司颜眉飞色舞,语气里就透露着八卦,“我们可爱伟大的陌陌姐拿唐数夫人把老张替下来了。她呢,毕竟是我前辈,要不,您去问问她有什么充分必要的理由?”
打电话的同时她兴奋地搓手手。
说来也扯谈。
起因是郑小雪那个“非常有家教”的小孩,这种规规矩矩的小女孩一般很孝顺,打爹骂娘当仁不让。
小雪在日常宣发的转发里嘲讽老张思想封建保守,大意为让老张来举办这个活动真讽刺,如果没形成鲜明讽刺,就证明活动主题是回家再生一个小男孩从此家庭主妇做起来。
老张的忍耐大概是有个限度的。
不知是“回家当家庭主妇,贤妻良母的本分是相夫教子”还是“再生一个就复合”激怒了她,反正老张是炸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小雪就蹲在陌陌家里,而老张没有说小话的机会。
最终结果是老陌陌临阵换将,还换了在很多保守人士眼里多少有些不齿的老唐,毕竟很难不往某一个方面联想老唐被这样或那样。
这下热闹了。
她神清气爽了。
原本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一个小孩是灾难,两个小孩是天启,老关是个废物,小苏也是个废柴,姓华的已然成功报废一个,她被小孩们吵的心烦意乱,同时拂晓那个废物点心的国自然项目再一次被毙了,这次给了三个b,潜台词为——立意新颖但你个二胡卵子的这个想法是脱裤子放屁。
但这个老张的电话犹如及时雨,让她再一次昂首挺胸。
更爽的是陌陌的神来一笔没有得到李半月的知情同意,从李半月茫然的追问中可见一斑。
“唐数?”李半月问她,“那个唐数吗?”
“是的!”她响亮的回答,然后哼着歌去切了半个哈密瓜。“没错,就是那个唐姐。”
她咬了口瓜,发现这个瓜不甜,准备倒给“垃圾桶”然后自己再去切一个新瓜。
于是她边跟李半月叨叨着,边推开游戏室的门,“吃瓜吗?”
老苏同学这种会间歇女装新时代可爱男孩的脑回路她不太了解,但审美她有,老苏选的女装都是女高中生都不屑一顾并且一早就穿腻了的制服格子裙,裙子还特短,不知是不是什么特别的薛定谔原理,比如穿短裙打游戏能顺利通关。
但她的表情瞬间地铁老头子看手机,无比嫌弃地踢开地上乱七八糟的破线,同时嘲讽了格子裙花纹,“你穿的是什么玩意,热带裤衩子吗?”
下一秒“女主播”苏央的绝望惨叫如同杀猪。
“你小子他妈的是在上工?”虞司颜终于想起来好像在很久远的时候有那么一次在她兴致很好时同意了老苏呆着没事可以重操旧业找点活干,不然闲着也是给她后院起火,制造家庭内部矛盾。
瞬间她面无表情。
最终这一天只有菲比一人扬眉吐气。
社交软件界面上再也没有始作俑者阴阳怪气地说她是泰国人妖,变得干干净净,让她赏心悦目。
这是个愉快的夜晚,她哼着小曲儿拿红酒煮肉桂和柠檬,打算追一下dc最新力作《蝙蝠侠:光与暗》。
dc选的导演或多或少都有引人诟病的地方,要么设定情节上致郁,要么打光上致郁,而新导演未脱俗套,是将致敬进行到底的《奥维尔号:下一代》式打光。
看了十分钟后她感觉她瞎了。
她想叫洛克希一起来看,顺便荼毒一下洛克希的眼睛,但洛克希忙着跟里斯本吵架。
“那个男人是谁?”洛克希站在楼梯口,严防死守不让里斯本下楼。
里斯本站在楼梯上,“那没有用。”
“他是谁?”洛克希质问。
“那个男的早就死了。”里斯本回答。“小孩子认真干好你本分的事,不要想投机取巧的事。”
“可那个男人是谁?”洛克希追问。
如不知前情,菲比会觉得洛克希是个窝心的女儿,为老林顿的尊严拔刀而起。
但知道前情过往,菲比只觉得无语。
“我想让格瑞塔出局。”洛克希说,“妈妈,这是三振。”
里斯本无不尖刻地说,“弗莱德翠卡的爸爸。你三振去吧。你怎么三振?你现在翅膀还没长硬就想跟弗莱娅掰腕子?你有什么啊你?”
“她是过去式了。”洛克希盯着里斯本。“我绝不容许……”
“你绝不容许有什么用?”里斯本问她,“你怎么去绝不容许?”
“会有办法的。”洛克希说。
瞬间她想叫那个名唤萨曼莎的讨厌女人把阿德莱德·黑尔从研究团队里踢出去。
但想一想那张巨额支票和华尔街宣布破产的二十三家银行,她语气又弱下来,“会有办法的。”
她欣然接受玛戈的任职甚至愿意和玛戈与伊莲恩交杯换盏,一方面是她确实需要可靠的人施以援手,另一方面是对弗莱娅的麻痹和连坐。
如果她任期内出现不可修复的bug,玛戈将连坐。
但阿德莱德·黑尔也是一个变数,需要考虑。
真烦,她心想。
“还有。”里斯本说,“你觉得,有谁需要注意?”
她很想教育洛克希一通,给这个家伙上课,但洛克希响亮的说出正确答案。
“萨特。”洛克希道,“因为他真的敢就是不来。”
一般心里有鬼的人都会接受邀约,欣然前往,以争取时间进行下一步计划。
但不答应邀约的人分两种,一类是坦荡荡,不害怕;一类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管是哪种都十分棘手,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位仁兄是坦荡荡还是准备动手——动手的那一刻才见分晓。
“那你要在这时膈应罗雅尔?”里斯本还是成功给洛克希上了一课,虽然收获了洛克希的白眼一枚。
破孩子,她心里骂道,拎包出去做今天的保养。
秘书先行,穿堂入室,将厚重的窗帘合拢。
显然,这一举动吓了等候在客厅的男人一跳。
“别害怕。”她把包轻轻地放在一边,在舒适的沙发落座。
秘书点亮台灯。
“叫赛义德?”她疑问。
“是。”男子颔首,毕恭毕敬地膝行上前,挨着她的腿,低着头,乍看上去有些腼腆。
“很漂亮。”她用鞋尖托起男子的下巴,用他们的语言道出,“礼法上说,你的角度来看,仿佛这是不敬。”
赛义德惶恐,手攀上她的膝盖,“您是我的主,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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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今天是个好日子
老林顿(终于理解了老弗的:把他变太监):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