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宜元县火车站上车,睡了一觉,到锦江下车时手机和皮夹还都在,可当他找了家小旅社交押金时,却发现皮夹不在了,情急之下掏手机,手机也不见了。这下他紧张了,身无分文,连回去的车票钱都没有了。他在公用电话亭转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蓝其川的手机号码,最后只好放弃。
他想先挣点钱吧,沿街找打工的地方。
他身份证在皮夹里,没有身份证谁也不敢收留他。最后来到一个工地,一边殷勤地帮着人家拿拿递递,一边死皮赖脸地求人家帮忙,一个叫大刘的老乡同情他,帮他找到工头,给他争取了一份每天30元的小工。
这个工地正是二建的,在工棚大刘绘声绘色说起堵天讯大门的事,他不禁喜出望外,装作好奇问天讯欠你们公司多少钱?大刘说,老板说8800万,现在给了,天讯把秦湖基地卖给台湾一家公司。
接下来他天天跟着大刘干活,从大刘那里听了不少关于天讯的事,他恭维大刘见多识广,大刘告诉他有一个老乡在天讯做保安,是从老乡那里听来的。
干满半个月,他拿到了450元,花80元买了回程票,剩下的钱请大刘和天讯的保安撮了一顿。在饭桌上,他有意把话题往天讯公司引,又得知了一些新情况。临走要了保安的手机号,说天讯招保安,一定给自己一个信。
蓝其川听完张为民的叙述,异常震惊:“你说天讯欠二建8800万?来源可靠吗?”
张为民说:“我是听大刘说的,也看了他们堵大门时公司发给他们的口号和横幅,里面有一条写着‘还我8800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算不算可靠?”
蓝其川心里生出无数疑问,2200万尾款怎么一下子变成8800万?小凯不知道,难道凌方仪和陈茵也不知道?再说还有合同、有账,二建怎么就敢打出还我8800万的口号?天讯又怎么认可这8800万?
张为民又说:“听说二建堵大门的时候,警察来了,电视台也来了。”
蓝其川点起一根雪茄,连抽了几口,让自己心绪平静些:“天讯的秦湖基地卖了多少钱?”
“这,这个我没问。”
“你还听说了些什么?不管什么我都需要。”
“我听他们说总经理姓蓝,非常年轻,是接的老爸的班,他老爸把好多问题留给他。还听说他父母是飞机失事去世的,他把父母骨灰埋葬后,到五台山两个月,为父母超度亡灵。”
这对蓝其川来说又是一个震惊,胸口一阵刺痛。
“我还了解到公司有四个副总,张总、蒋总、王总,还有一个是……是颜总。”
“四个?有没有凌总?”
“没有。是那个保安说,现在就四个副总。”
蓝其川觉得奇怪。凌方仪怎么会离开公司?小凯跟凌方仪比跟自己还亲,不可能辞退。凌方仪自己离开?也不可能,凌方仪不会丢下小凯不管的。难道和薛亦梅到美国去了?思思应该是刚毕业,自己还没有立足,怎么可能把他们接过去。他突然觉得这个事要搞清楚:“小张,你还要过去一趟,要搞清两个人的情况,一个叫凌方仪,是这个公司的副总,一个叫陈茵,是财务科长。搞清楚他们是否在公司,如果不在又去了哪里,这次要快去快回。”
张为民有些内疚:“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蓝其川安慰道:“慢慢来。你这次去还是找那个保安,你们最好成为好朋友,以后常跑这条线。”
张为民走后,蓝其川沉思良久。他已经清楚的是二建冒出来的8800万是卖秦湖基地的导火索,他不清楚的是2200万是怎么变成8800万。他知道有人在捣鬼。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