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带着苍颜、甘原和上原三路联军南下到离城外十数里的时候,来自百通和太明的近万人队伍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布置出一个足够两三万人驻扎的营地规模。
北军抵达营地的时候,太明和百通的两位都尉已经与一众军候在营门口等候,等到军候们领了北军各部去往对应位置安营,由一百血骑护卫着的洛川的车架才缓缓驶入营地大门。
马车停下,已然是一身铠甲装束显得颇有些威严的罗江从车夫的位置上下来,车厢帘子掀开,洛川一弯腰跳下车架。
还不等太明和百通的两位都尉上前行礼,马车厢帘又自掀开,走出来两个容貌气质都极出尘的女子,一个蒙了面纱,绝美容颜仍旧隐约可见,一个则穿了浅蓝色缥缈道袍,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两位一路北上辛苦了,叔父与陆将军可好?”洛川一边伸手替老车夫将挂在铠甲上的血色披风摘下来抹平,一边问两位都尉道。
两个都尉对视一眼,还是由年长些的中年人率先行礼开口,只见他眼神明亮,双眉如剑,短须齐整,声音洪亮,“属下百通都尉谢炎炎,拜见太守大人,洛将军一切安好,只是感伤于兄长离世,近来喝酒的次数明显多了些......”
洛川闻言回头仔细看了那中年人一眼,语气复杂的道,“你......就是谢清源......”
那中年人抿了抿嘴,看向洛川的眼神反比之先前柔和的多,只是仍旧又行了一个军礼,“回太守大人的话,属下原名谢清源,年少时有一位恩人救过属下一命,她曾说我天生亲火,从那以后属下就只叫谢炎炎了!”
“好,谢炎炎,我记下了,”洛川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为老车夫整理铠甲的手很慢,“父亲去世,叔父自然难免悲痛,但喝酒过多还是伤身,他在百通多年征战落下不少病根,此番回去以后叫他少喝些酒,攒着,等我明年开春去了百通,陪他喝。”
中年人深深看一眼洛川的背影,行礼应是。
然后站在他身边年轻些的一个都尉才挺直了身子行礼道,“属下太明都尉宁安康,拜见太守大人,陆将军不算太好,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专注之人,可近来大家都能看出他时常走神,相比以往沉默的多了,只是大家也没法多说什么......”
洛川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宁安康,“我虽才回离郡不久,也没有见过陆将军,却听过了他太多的故事,他是有大勇气的男人,总会好起来的,”他走到宁安康面前伸手握了握他的臂膀,“南夷陈兵边境,陆将军应该是最有压力的,离城则是如今的模样,我又在北面折腾出些事情来,他不免忧心太多,此番回去替我告诉陆将军,我是洛天恩的儿子,他可以像信任他一样信任我。”
说完他自己就笑了,“好像有些强人所难的感觉,那就改一改,就说我希望,他可以像信任他一样信任我,就这么说。”
听得这么一番话的宁安康只觉得压力如山,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好多的猜测,一时间脑门上就渗出汗来,但仍旧记得行礼称是。
“你们两支军队北上绕过离城扎营,离城守备军方面有什么反应?”洛川也不理会宁安康抬手擦汗的动作,问谢炎炎道。
谢炎炎微微皱眉沉声道,“离城守备军紧闭城门,坚守不出,没有派任何人马前来交涉,”他看向宁安康,欲言又止。
宁安康自然明白谢炎炎的意思,接过话题道,“离城守备军裨将陆银宝是陆将军的晚辈,属下初到离城范围便派了斥候入城,将陆将军的亲笔信送入城中,但......”他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包括太明军送信的斥候在内,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出城......”
“知道了,”洛川也不意外,只是笑着回头对老车夫道,“罗裨将,这一处联军大营里的军务就交给您老,营地布置得扎实些,防备着可能的偷袭,入城之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我等血骑稍稍修整,就要去那里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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