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愤怒到极点,冲上去,把沈文读从被子里拽出来,掼地上,自己扔了水果刀,拳打脚踢,没几下,沈文读的脸就肿了,还是没醒过来。
玉虚仙尊问:“为什么不用刀?”
林渐答:“用刀太便宜他了,等我打得他老婆都不认识他。等等,好像太用力了,连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林渐停了一下,又继续拳打脚踢,过了一会儿,累了,坐下来休息,叫玉虚仙尊弄醒沈文读,他有话要问。
玉虚仙尊把水果刀插在沈文读腿上,沈文读大叫一声,直直坐起来,像刚猝死的上班族想到周末还要加班不想绩效考核垫底干脆诈尸还魂去上班,一边叫,一边抱着腿流眼泪,本来脸就肿了,一哭起来,越发没有人样,别说老婆了,亲妈也认不出来。
林渐瞪玉虚仙尊,“孽畜,我叫你弄醒,没叫你插刀!”
“哦。”
嗤的一声,玉虚仙尊把刀拔出来,沈文读又躺下去,痛得直叫唤。
醒都醒了,再纠结该不该插刀的事就有点多余。
林渐叫沈文读:“文读、文读?”
沈文读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唉呦、唉呦。
林渐按住沈文读,冲他吼:“沈文读!你这个没人性的人渣!《碧海漂流女神图鉴》在哪里?”
沈文读人是醒了,但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嘴里嘟囔着无意义的词。
林渐继续吼:“图鉴在哪?快给我交出来!不交出来我让你尝尝地狱般的滋味!”
沈文读眼睛的焦点终于落在林渐脸上,“你——你谁啊?”
林渐更生气了,坑了他这么多次,居然假装不认识他,他扇了沈文读一耳光,冷冷地说:“把图鉴交出来!你以为这只是本普通的收藏品吗?这是一本承载我对老爸思念之情的纪念品,每当我想起老爸时,就会打开图鉴看看,尽尽孝道。哦,对了,像你这种人渣怎么能理解我们这种淡泊名利的家庭下自然孕育出来的朴实醇厚的父子之情。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写作文就写过让老师流泪的名句:我很孝顺,我爱爸爸,长大后我要卖身葬父!”
沈文读比林渐还生气,要不是腿上有伤,可能早就跳起来喷林渐一脸唾沫星子,“你到底谁啊!你爱爸爸关我什么事!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爸爸!”
“对啊。他也不是你爸。你是不是应该问一些更重要的问题?比如说你爸入股的股份,有没有还没卖掉的收藏品之类的?”玉虚仙尊提醒林渐。
林渐嗤之以鼻,“孽畜,你是我吗?你小时候睡觉前爸爸会搂着你讲睡前故事吗?会陪着你一页一页地翻着彩图绘本,给你讲大海上的奇妙历险吗?你能理解所有重要回忆和温情都沉淀在一本图鉴里的那种感觉吗?”
玉虚仙尊一脸惭愧,“恩人,我是早慧儿童,一岁识字,两岁就会自己看书,从来不用爸爸陪。确实无法理解你的感觉。”
被玉虚仙尊一打岔,林渐忘了刚才说到哪。
他问沈文读:“我刚才说到哪了?”
沈文读说:“我不是你爸爸!”
啪!
一个大耳光。
林渐:“不是问你,是问我说到哪!”
沈文读不要太委屈,捂着脸说:“长大后要卖身葬父。”
“哦,对了,卖身葬父。总之,那个,你不说是吧?”
沈文读说:“我说啊!可我真不知道那个图鉴!”
“还嘴硬?”
又一个大耳光。
“你——你欺负人!”沈文读哭了。
“呦!你还有脸说我欺负人?你这么卑鄙无耻,一定是你老婆平时疏于鞭策和教育你!”
“呸!你说我卑鄙无耻,我勉强承认。可说我老婆不好,我坚决不服!我老婆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老婆,我爱我老婆,就像你爱你老爸那样!”
林渐吃了一惊,看向被子里的女人,感慨:“果然人性是复杂的。你这么卑鄙无耻,却很爱她。嗯,所有的老婆你都爱。”
沈文读吃了一惊:“我又不爱她。”
林渐转头看沈文读,怀疑他脑壳是不是被自己打坏了,“你刚刚说了你爱你老婆呀?”
沈文读看林渐,怀疑他脑壳是不是被自己的反震之力震坏了,“她又不是我老婆。”
进入这个房间这么久,林渐第一次有点小慌张,他用眼神询问玉虚仙尊,玉虚仙尊的眼里也全是不解和茫然。
过了一会儿,林渐问沈文读:“她不是你老婆,你俩为什么要睡在一起?”
沈文读问林渐:“睡在一起的女人就一定是老婆吗?”
思索良久,林渐点头称赞:“深刻,太深刻了。”
林渐又问:“她不是你老婆,那是谁老婆?”
沈文读说:“她是沈文读的老婆。”
看、看,又绕回来了。
林渐沉下脸,说:“你不就是沈文读吗?”
沈文读:“我不是啊!”
林渐问:“那你是谁?”
沈文读气红了脸,尖声叫道:“我是沈文读老婆的大学同学,文清海洋大学水下考古系的马鱼林!”
林渐端详沈文读的脸端详了很久,挠挠头,脸一红,咧嘴一笑:“对不起,找错人了。祝你和沈文读的老婆睡个好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