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回来，吐了半天，好像吃坏肚子了，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没事，那找你也是一样。”

希红颜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门，让林渐和秦借晚进来。

希红颜为了招待客人，又要去厨房切西瓜，林渐说不用了，直接说明来意，问之前拍的广告视频能不能删掉。

“删掉？恐怕不行了。”希红颜为难道。

“为什么？”林渐说。

“已经卖给别人了。”

“卖给谁了？”

“谁都有。做健身视频的，卖减肥药的，瘦身美容的，各行各业的都有。当初我老公中止深海鱼油的生意后，广告视频才拍好，他就把视频卖了。”

林渐这才意识到刚才两人说的视频压根就不是同一个，“我说的是最近拍的那个视频，我朋友摸我另外一个朋友大腿的那个。”

“哦。那个视频啊，还在二楼摄像机里，没有卖。”

“没卖就好，没卖就好。”

林渐出了身冷汗，要是那视频流传出去，对皂化有多少影响，他是不清楚，但肯定会对紫阳产生重大的影响，以后去理发店再也找不到女生帮他洗头了。

“能删掉吗？”林渐问。

“这个，要问我老公。”希红颜说。

一提到姚布雷，双方的气氛就尴尬起来。

希红颜踌躇了一会儿，跟林渐说起老公的事，说她老公是个普通善良的商人，她自己则是个普通善良的家庭主妇。不管是做深海鱼油的项目，还是做章鱼丸的项目，可能会有些商场上不光彩的手段，可绝不会害人的。

就算害人，也是受人指使。

希红颜帮姚布雷说了很多好话，还说他最近压力大，可能是怕章鱼丸的项目不成功，又像五年前的深海鱼油一样失败，自己本来从来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只是偶尔需要拍视频的时候，才会帮一下忙，可是看他这么焦虑，也放下身段，出去找兼职做。

姚布雷知道她做兼职后，就推荐她去植物人护养中心做护士，说那里的病人不说话，工作压力小。

“还有车椅后背上的白色面具，可能是张老师儿子的玩具也不一定。他有时会帮忙接送张老师儿子上下培训班……”

林渐突然抬头看着希红颜，目光像挨锤的钉子一样，一分分钉进希红颜的眼睛里。

“怎么了？”希红颜问。

秦借晚也看着林渐，好奇地打量。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林渐就强调过姚布雷也好，希红颜也好，这俩人的事他没兴趣，也不觉得重要。

怎么刚刚又露出那种目光？

林渐慢慢咧开嘴笑：“忘了告诉你了，田雅思醒了。”

“醒了？她不是本来就醒着的吗？”

“不一样。凌晨的时候，她完全醒了，能说能动。只是等身体完全恢复，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你老公如果没有嫌疑，问田雅思就知道了。你不用紧张。”

“真的吗？那样就太好了！”希红颜的脸又红了起来。

“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视频吗？”林渐问。

“可以。摄像机在二楼。”希红颜说。

希红颜带着林渐和秦借晚去二楼，经过二楼走廊时，林渐又看到鱼缸里的那条彩虹鱼，他停了一下。

秦借晚回头看他，“怎么了？”

那条彩虹鱼的颜色似乎淡了些。林渐看了一会儿，摇头，说没事，又跟着希红颜走到二楼的健身房。

门打开，一个人躺在里面，身上盖着白布，一动不动。

乍一看，林渐和秦借晚还以为皂化又躺在那里。

“我老公昨晚就直接睡这里了。”希红颜说，拿了摄像机，把里面的视频放给林渐和秦借晚看。

林渐两人看完，秦借晚的表情异常精彩，小声问林渐：“真的要删吗？”

“你想干吗？”林渐一看秦借晚露出那副可人聪慧，温柔体贴的表情，就觉得她想做坏事。

“没干什么。拷贝下来，以后逢年过节，放给亲戚朋友看啊。”

“删掉，删干净！”为了四仙尊的内部团结，林渐马上吩咐希红颜，果决的态度吓到希红颜，以致于让希红颜生出一丝错觉，以为林渐和紫阳、皂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林渐盯着希红颜删完，确定没有其他备份后，才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希红颜叫住他。

“那个——我老公可能有话跟你们说，我把他叫醒。”

“不用了——”

林渐刚要阻止，希红颜已经开始摇姚布雷的身子，林渐也只能任她去了。

“老公、老公、醒一醒。”

希红颜摇了一会儿，姚布雷还是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大声叫了几次，掀开白布，查探姚布雷的心跳、呼吸。

姚布雷的心跳、呼吸都在，人就是不醒，就像希红颜照顾过的植物人一样。

这时白布下掉出一个盒子，林渐拣起来，打开，里面还有一颗深海鱼油胶囊。

希红颜哭得很惨。林渐想叫她节哀，可再一想，人不是还没死吗？

林渐问：“要不要帮忙送去医院？”

希红颜趴在姚布雷身上，肩头抽动，林渐又问了一句，希红颜猛地回头，两眼赤红，盯着林渐厉声道：“不用你管！滚！”

希红颜的怒气和杀意，瞎子都能感受得到。眼里的泪水一直往下掉。

秦借晚还想踩踩姚布雷的脚趾，看看姚布雷是真的变成植物人了，还是假装的。

林渐拉着秦借晚往外走。

直到走出别墅，似乎还能听到希红颜压抑的哭声。

秦借晚回头看，叹了口气，“唉，麻烦了。”

林渐问：“哪里麻烦？”

秦借晚说：“姚布雷变成植物人，紫阳会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林渐摇头：“希红颜不会跟紫阳在一起的。”

秦借晚看林渐，嘴角提起来：“要是紫阳去救醒姚布雷呢？”

林渐继续摇头：“希红颜不会让紫阳去救姚布雷的。”

秦借晚愣了一下，林渐不是说紫阳救不了，而是希红颜不让紫阳救，什么意思？

“为什么？”秦借晚问。

“因为就是希红颜把姚布雷弄成植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