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_85728钢牙来得突然,死得利落,不一会儿楚楚就来报喜,又送上灵茶灵果,可不等她寒暄完毕,船又抖了一下。
楚楚脸色发白,这会儿她也察觉出不对了,第一只钢牙无声无息地靠近还可能说是他们一时失察,而明明刚才他们杀死了那只钢牙之后仔细地观察过了的,周围再没有其它异兽存在,那么现在这只异兽哪里来的?
当然,渡轮摇晃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触礁什么的,可这条航线他们来来回回都不知道多少趟了,这里有没有礁石她还能不知道。
再说,这动静跟之前那只钢牙造成的一模一样。
楚楚匆匆向他们告别,任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他们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从那只钢牙出现开始她就开启的凤凰真眼,莬说那个家伙不是他们的暗牌,因此她有特别留意了一下,就在刚才,她看到那个家伙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条小小的鱼送了出去,而后那条鱼就变成了又一只钢牙了。
又或者她不能称那个为储物袋了,而是灵兽袋。
那是一种可以将灵兽暂时寄存在当中的空间,但这种空间相当脆弱,需得灵兽本身自愿才可以,否则很容易就被摧毁,而后让灵兽逃脱出来。
因此任冉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莬:“异兽是可以被驯服的吗?”
这种暴虐的,不死不休的性子,不大可能吧。
莬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个人的动作,他现在虽然没大好,其神识高过他们太多这一点并没有改变,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监视整艘渡轮。
不过这种消耗不利于他伤势恢复就是,但现在是火中取栗,浑水摸鱼的关键时刻,他自然不会吝惜。
“有意思。”
莬一托下巴:“莫非是异兽也能修炼出人形。”
“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其实是异兽?”
任冉惊讶极了。
“正如你怀疑的,异兽绝不可能被驯服,那么能驱使它们的就只有异兽了。”
莬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不得善了。”
任冉会意:“你的意思是报复?”
按莬说的,异兽材料的收入甚至可能超过船资,由此看来,异兽对于这艘渡轮的仇恨可想而知。
这种行为虽说不是特意针对他们的,但渡轮真要毁了的话,他们也会很麻烦。
何况他们做为乘客,也不会被他们所放过。
不过这个家伙也仅仅七阶,楚楚他们这边却有三个七阶的存在,楚楚本身也是六阶巅峰,说不得还有其它一些船员,单凭他,就算再多几条六阶的钢牙相助也拿这条渡轮没办法。可他又总不会做白用功,白白牺牲几条钢牙,那么他的倚仗会是什么呢?
任冉苦思不出。
这当儿第二只钢牙异兽已经被收拾掉了,莬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嗯?”
任冉探寻地向莬看去。
莬只说了一个字:“血。”
任冉瞬间悟了。
她只把视线放在那个家伙身上,却忘记了此刻她们正在界河之中,而界河是条界河,自然不止这区区一只七阶异兽存在,这个家伙呆在渡轮上的真正作用不过是为其它异兽提供坐标罢了,而那些死去的钢牙的血,就是信号,也是航标。
这只怕是一场有组织的大规模的围歼战。
任冉担忧地看向莬。
莬摇了摇扇子,不在乎地对她笑笑:“这样大的场面可不是容易遇到的,看着吧,就算以你的修为还看不出什么名堂,也能开开眼界。”
你就不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任冉不客气地冲莬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极其叹服。
不论什么时候,哪怕她们最初碰到他时那么狼狈,都不得不夺取那些低等灵植的生命力来为自己疗伤了,莬都是这么从容,甚至还有心思关心她这个“流落”在人界的同族。而现在,明明他的实力尚未恢复到能跟六阶妖族一战,却对着即将到来的七阶之战谈笑风生,丝毫不怕自己被波及到。
这也许就是十阶大妖的气度吧。
相较而言,自己的忧心忡忡未免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挡不住就躲,明明她有空间这个大杀器在,那么畏首畏尾的,何必呢?
也许是受了莬的影响,也许是自己想通了,总之,任冉也淡定起来。
莬赞许地对她点了点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心要定,这是第一要素。越是大的场面,越是危急时刻,心越要定,而后才能找出那一线生机——就算找不出,笑着死总比那么紧紧张张地死去好看些。”
若是没有那最后半句话,这句话其实挺有道理的。
任冉没好气地又冲莬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因为楚楚又一次地过来了。
鉴于楚楚每次过来都不会空手,或带着些灵气浓郁的灵茶,或带着些口味新奇的果子,所以一直以来任冉都挺喜欢她过来的。
这次楚楚带来的是类似功夫茶的一种灵茶,她慢条斯理,不急不忙地下着功夫,务必追求尽善尽美,也不打探什么,似乎仅仅是为了稳住他们一样。
等茶泡得,动静也起来了,原本平平稳稳的一艘渡轮瞬间飘摇得如同风雨中的一片孤叶一般,楚楚的面色不由得变了变,但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也没离开,只是恭敬地将茶捧给了莬。
莬的食指在鼻子上轻轻掠过,笑道:“你倒乖觉。”
楚楚楚楚可怜道:“妾身弱质女流,修为低微,这样的大战没有丝毫插手的余地,此番厚颜呆在前辈一旁,乃是托庇于前辈的意思。楚楚也不敢奢求前辈特地出手,只指望前辈在照顾……”
说着楚楚看了任冉一眼,她也不知道任冉跟莬究竟什么关系,干脆含糊道:“只指望前辈在照顾晚辈之时,能稍加援手。以楚楚之能,也能帮着前辈照看一二。”
看来他们也大致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任冉一笑,也不去跟她计较什么晚辈平辈的,只在心里琢磨她这些话的意思。
听了莬之前的话之后,她已经知道不能只按照表面的意思来理解这位渡轮主事的话,而她真实的意思么,其实也不难猜,无非是一面托庇于莬,一面监视莬,一面又拿自己来威胁莬罢了。
这场七阶的大战,她这个六阶的妖族根本插不上手,留在他们这里,若是他们没有别的念头,她正好可以托庇于他们,他们若有什么别的想头,她也好及时拿自己来要挟莬。
船舱窄小,她无处可躲,而莬本身修为再怎么高深,要照顾她这么一个四阶的“晚辈”,总是会缩手缩脚的,何况,这船舱是他们提供的,其中也许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机关,外面更有三个七阶做为震慑,因此就算等阶悬殊,也难免被她拿捏住。
总之不愧是做主事的,想得极周全,话也说得极漂亮!
任冉似赞叹般看向楚楚,莬慢悠悠地接过她手中的茶盅递给了任冉:“这蛇涎香算是好东西,你喝吧。”
任冉自不会跟他客气,接过去一饮而尽。
这东西给莬喝也就是普通的饮料,对她来说却是大补之物。
浑厚的灵气,随着茶液进入腹中,仿佛一道清流从身上刷过,任冉舒服得差点呻丨吟起来,与此同时,一条不起眼的细丝,不动声色地向她的识海游去。
这玩意形体纤瘦,其作用却与识种类似,不过是布下这条细丝的妖修为更加高深所以才凝炼成这么细细的一缕罢了。当下,都不用任冉指派,金线自觉地就迎了上去,炎火精抱着冥火也跟去助威,只是顷刻之间,那条细丝就被他们一个一段,分吃了个干净。
任冉的视线刹那迷蒙,仅仅刹那又清灵过来。
楚楚看在眼里,心中得意,自以为计成,却也不敢即刻就催动那条细丝,坐到这个位置,她自然是沉得住气的,不肯轻易打草惊蛇。
再说,这只是一个后手,能不发动,再好不过。七阶的存在,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而那条细丝潜伏在任冉的识海中,说不准以后就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来日方长,她不介意落一步闲子。
楚楚丝毫没有担心过自己的那条细丝会起不到它应有的作用,小小一个四阶的小妖,根本不可能抵挡她的控制,只要莬没有发现,就不会出什么问题,而那杯灵茶的灵气浓郁程度,又足以掩盖那条细丝。
莬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为她所蒙蔽,却只当不知道,自任冉手中取过空杯子,递给楚楚,道:“再来一杯。”
楚楚不疑有他,伸手接杯,双手触及杯子的一瞬,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其实并不介意被威胁,也不介意被暗算,可我介意拿我真正在意的东西来威胁我,还当着我的面这么堂而皇之地暗算我的东西。”
莬厌恶地踢了楚楚两脚。
任冉无语,她还真不能说自己不是东西。
任冉赞叹楚楚:“她倒是心思极巧,知道这东西对你没用,你肯定会让给我。”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东西对你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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