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月对他算是宽容,点头应下:“好。”
想到一事,他又问:“你对陈凌此人有多少了解?”
司竹神色一凝,直起身看他,仔细观察他的容色,淡然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想着便试探说:“陈凌,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在营中能力出众,陈娟娟似乎对她有些赏识。陛下怎会突然问起她来?”
澜月整理衣服,避开说:“无事,不过是突然想起此人罢了。”
司竹背起药箱:“那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澜月:“嗯。”
洗漱过后不久又有客人到,下人掀开门帘,齐心麟走进帐内,没有行礼,直接走上前关切问:“陛下受伤了?可严重?”
澜月刚穿好衣服,在暖塌盘腿坐下,示意他也坐对面说话。
齐心麟便在对面与他面对面坐着,观察他的脸色,略微苍白,但精神还可以,这才放下心。疑惑问:“听说你去精锐营将陈凌和唐诗询问了一番,陛下是未曾见到刺客的面目?”
一旁的无祁给两人倒上茶水,澜月喝了几口点头,“嗯,对方蒙着面,穿着凤阳军的衣服,而来秋猎的随行中的凤阳军只有精锐营的人,恰好,陈凌和唐诗不在精锐营,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闻言齐心麟担忧:“若真是精锐营的人那就难办了,此事会牵连到陈娟娟,有心人会将此时闹大做文章,那到时候陈娟娟想要往上升就不容易了。”
这背后关联澜月是知晓的,所以他刚才不过是小惩大诫一番陈凌,没有继续追查这件事。
“东旭的那些人都处理好了么?”他问。
齐心麟回道:“都处理好了,由禁卫军押送廷尉卿处暂时关押,那里戒备森严,任谁的手,也不是那么容易能伸到那里去的。只是,朵涂尔可寻到了?”
澜月:“没有,少华还在继续寻,若寻不到那便是被人救了。”
齐心麟微顿,心里有了答案,“您是说,她?”
澜月抬眼望向他,又自然移开,淡淡说:“这只是推测。”
齐心麟笑笑,没有多说关于表明忠诚与齐心艾没有关系的话,五年来走到这一步,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解释,信便是信,不信便也无法强求。而他也信自己跟随的人。
略微思考后他提出:“如果是被就走,那必定会往北上方向走,到时我派人快马加鞭在途中拦截。”
不知想到了什么,澜月眸底深幽:“或许,可以利用精锐营的几个人。”
齐心艾诧异。
圆月缓缓爬上高空,除了巡逻的人,其他人均睡下,夜里静悄悄的,只剩虫鸣与鸟叫。
凤凌忽的从睡梦中惊醒,睡了好几个时辰的脑子还未清醒,愣了好一会眼睛才恢复清明,然后立即掀开被子穿好衣服离开营帐。
一股深秋的寒凉铺面而来,没心思回去加衣服,直接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士兵往林中深处走,屁股开花还没结痂,每走一步都扯着疼,但她还是速度不慢地前进。
花了有半个多时辰,她回到了藏朵涂尔的山洞,走之前的掩体还在,说明没有人发现这个洞,朵涂尔还在里面。
搬开掩体,洞里一片漆黑,一眼看去看不到朵涂尔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子吹燃当照亮使用,但火苗太小,只能看到一点点。
虽然黑,但她此时是放松状态,朝着原来放置朵涂尔的位置一步步往里走,没想到就这样中招了。
一脚踩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下刺痛穿透脚底板,那种痛很熟悉,是细小尖锐的东西,这土里竟然藏着针!
如同当头一棒,她立马往后撤退,也不管脚底的伤口,出了洞将洞口的掩体遮回去然后离开此处到一个距离安全的角落,开始检查伤口。
借着火苗,她拔出了插入鞋底的银针,针尖带着血迹,将针用手帕包好藏口袋里,没再管,因为将针放在这不可能仅仅是想用针戳死人,必定涂了剧毒。
撕拉一声扯出一条布条,将受伤的脚脚腕上几寸扎紧,让血液不循环流动。
刚做好这一步起身,就一阵眩晕感传来,晃了晃脑袋,她往回来的路回去。
在途中,她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仅靠着意志力支持到营地,但她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摸黑寻到了隔壁较小的帐篷,小心翼翼钻进去,里面睡了两个男子,她在两张床之中游移,太黑了实在是辨认不清哪个是自己想找的人,但她已经到极限了,一个蒙头栽了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视线内还有亮光,以为是天亮了,然而仔细看过去后发现还是晚上,只是帐内点了煤油灯。
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后挣扎着起来,一只手将她摁了回去,一张脸闯入视线,是司竹。
她松了口气。
“别动,你的毒刚解,乱动加速血液循环会使内脏不堪重负而衰竭。”司竹说。
凤凌转头看看周围,张宝璇半靠在另一张床上合着眼似乎在补眠。她转回来对司竹道谢:“谢谢你救我。”
“你都找过来了,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司竹笑容嫣嫣,又问:“发生什么事了,才被打完板子,晚上又中了毒,你仇家挺多呀。”
凤凌虚弱回道:“这件事有点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要杀我。”